轫半日干号,只是因为忌惮兄长才一个劲儿摆摆架势。
杨轫、杨剡早有威名在外,昨日孤军斩将,更加振奋人心。银卫们近距离接触了一日,更加了解杨家公子为人,对于杨轫,莫不满心敬重,对于杨剡,莫不又喜又爱。
酒劲上来,杨剡渐渐消停,银卫睡意朦胧。狄安吩咐银卫将杨家兄弟捆在杨烈墓塔旁,也挤进草棚里去了。
山下窸窸窣窣,黑影攒动,渐渐逼近草棚。银卫只以山间野猪撞上山来,虽有警觉,只是推搡着身旁的银卫起身防卫。
一名银卫正逢内急,受熬不过,翻身起来,歪歪斜斜站在石坡前便开始解披风。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索口,肩上反被铁钩抓住,一声惨叫,跌下坡去。
“怎的了?人呢?摔下去了?护好命根子!”草棚里的银卫戏谑得意。
“没动静了!看看去吧!”几名银卫挣起身,拥到石坡前只顾喊:
“死哪去了?吱个声!我们下来——”
话音未落,这几名银卫又被飞钩拉到了石坡下。
惨叫声被山风吹散,了无踪迹。
“有刺客!”狄安立觉不妙,大喝一声,人已飞出草棚,挺枪守在上山的路口。
剩余银卫也已被完全惊醒,飞身脱下披风,操起长枪,跃到石塔之旁。
月光惨淡,就着微弱的月光和草棚前的火光,只见鱼鳞杉间飞钩急窜,黑绳密悬,绳上黑影荡来,齐齐落在地面。
弯刀挥舞,寒光逼人,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通往山顶的路口,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间,密密层层的蒙面黑衣人拥到山顶,将二十来名银卫围在塔心。
“捆着的两位,想必就是杨轫和杨剡了吧?”黑暗中传出一阵沉闷的说话声。
“正是爷爷!哪里来的贼人,敢来金鼎山撒野?”杨剡身上绑得紧,也没骂出几分气力。
“是便好了!昨日你俩杀我将军,正好捉你回城,解我仇恨!穿白甲的,还楞着干嘛?若想活命,便将杨家公子送过来!我也懒得动手了!”黑影又说到。
“平原兵?”银卫齐齐暗惊。
黑影们不说话,只步步逼近。
银卫疏于防范,醉酒被袭,折了几人,本有几分惊惧,随后又见贼人势众,更觉怯敌。几句话说完,竟听得是平原兵杀到,要捉杨家公子回城,哪里肯依?不等狄安下令,齐齐奋起长枪,列起紧阵,将杨家公子护在塔心。
黑影舞着弯刀,层层杀到阵前。
银卫号令整齐,一突一收,皆见章法。
弯刀虽快,敌不过长枪娴熟,人数虽众,敌不过阵型紧密。
不多时,银卫四周堆起一圈黑影的死尸。
狄安立在阵中,未发一声。
黑影久攻不下,吃了大苦头,齐齐退后。随着外围一个黑影的一声令下,接战的黑影们齐齐抡圆了飞钩,一甩手,飞钩连着黑绳,只如一条条长蛇,直往银卫的身上飞。
光影暗淡,银卫哪里来得及躲避?多被飞钩咬住,又被黑影齐力一拉,失身跌到黑影身前,死于乱刀之下。
银卫阵型告急。
“若是杨家公子被平原兵夺去,无论死活,大哥和宗主那里都可交代,我还有何忧虑?真是天助我也!只是可惜了这帮弟兄!”狄安美美想着,依旧一发一令。
“狄大人!顶不住了!死守还是突围,快拿个主意!”身前银卫疾呼到。
“都知道顶不住了,还不给我们松松绑?”杨剡见事不妙,赶忙向狄安招呼。
“今夜必死无疑了!将士们,银卫铁骨铮铮,即便是死,也要完成宗主的命令!不杀尽平原的猪狗,绝不下山!”狄安一边替杨家公子松绑,一边朝银卫们喝令。
银卫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守在阵前,不时便有人被黑影拖出,剁成肉片。
杨轫、杨剡拾起战死银卫弃在地面的长枪,补入阵型,高接低挡,抵御飞钩来袭。
“狄大人!挡不住的,如此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杨轫焦急提醒。
“随我冲出去去吧!活一个,算一个!不必为我们枉送了性命!”杨轫呼声更急。
狄安不为所动,只待黑影赶紧杀光银卫,掳走杨轫、杨剡,自己再凭借从黑影死尸身上摸来的飞钩,逃下山去。
主将不动如山,银卫只得坚守,不几时,二十多名银卫,只余寥寥三人。
眼看黑影层层逼近,杨轫、杨剡已有自戕之心。
突然,几只竹箭从鱼鳞杉间四面飞入,直取黑影,黑影应声倒地。
顷刻间,又一组竹箭袭来,四名黑影中箭倒地。
又一组竹箭……
杨轫、杨剡和三名银卫见有转机,飞身杀入黑影……
慢慢的,外围的二十来名黑影终于辨清竹箭飞来的方位,飞钩到处,鱼鳞杉间早有两人应声坠下。
“狗杂种!五弟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杀他!我金鼎山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