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剡带到营内,十三早已吃了杨轫一通逼问,又吃了杨剡一顿饱打,也已知道杜灵芝为何把自己交给了杨家兄弟。同人山上的黑衣刺客,都是金鼎城里的平原兵,正是因为十三在小苗河大营的通风报信,他们才顺利找到了杨家兄弟。
而十三自己,看似来自平原的贪生怕死的俘虏,正是因为同人山行刺之事,被当成了平原兵安插在小苗河大营的眼线。
“女神仙啊!冤枉啊!我只是临水村的小村祭,好容易捡回一条贱命来,感激你们都来不及,怎会通风报信,坑害山岭的将官啊?”十三望见杜灵芝亲到,赶忙准备好了喊冤的话语。
“几位确已听清,那些黑衣人提到了十三?”杜灵芝此来,正是要问个明白,自己认定的可堪一用的人,怎会是个平原兵的眼线。
驿兵老大见杜灵芝相问,慌忙执礼禀到:“我们听得清,确是十三,这名字怪得很,好记,听一次便忘不掉,绝对不会错!”
十三心里苦得很。
“在同人山,那些黑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杜灵芝又问到。
“擒住山主的大公子、二公子,带回金鼎城,为两位公子斩杀的平原兵大将报仇!”驿兵老大又答到。
“捉住了吗?”杜灵芝有意看了看十三,轻蔑问到。
“平原兵诡计多端,趁夜偷袭,但他们哪是我山岭银卫和蓝铠的对手?偷袭的平原兵,已被我山岭将士杀尽,两位公子,安然无恙!”驿兵老大得意说到。
“听清了吗?”驿兵从未去过小苗河大营,不知有十三此人,既然在同人山便指名道姓说出了十三的名字,必然是黑衣人告知,十三是平原兵眼线,已确然无疑。十三杜灵芝越想越羞,越想越恼,越来越厌恶十三对自己装腔作势的欺骗。
鄙夷之间,已见杀气。
出乎杜灵芝意料,十三却突然一挺,立起身来,面无惧色说到:“既是偷袭,又经恶战,那些黑衣人哪还有功夫说出我的名字?既是平原兵,要捉人,来便来了,为何还要穿黑衣?为何还要蒙上脸?”
“黑衣人在军驿逼问两位公子身在何处时,原本要杀光我们,所以放松了警惕,说出了你的名字,泄露了你可耻的身份!”驿兵老大指着十三说到。
“绝无可能!若我是我们的将官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他们定然会小心保护我的身份,怎会为了两名将领轻易泄露?黑衣人又要泄露给你们听,又要留下你们性命,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是故意要把这个名字说给你们听!”十三越说越镇定,再无贪生怕死的样儿。
“有意思!说下去!”杜灵芝似乎听出了蹊跷,也有意再探测十三的心思。
“诸位将军!”十三环视众人,学着山兵的儿,朝杜灵芝等人一一执了礼:“我自来到贵军大营,便一直被关押或审讯,无时无刻,身边不有几十双眼睛把我盯着,我还有这般神通,去给金鼎城通风报信?两位杨家公子,我从未听过,又上哪儿去打听两个自己不知道的人的去处?”
“自从康哥把他带到小苗河,他不是被关在牢里,就是跟在我们身后,确实难有报信的机会!”杜小潇凑到杜灵芝耳边,认同十三的说法。
“黑衣人故意说出我的名字,又留下活口,栽赃于我,幕后主使,果然好计!借大营新到平原兵俘虏和杨家两位将军斩杀平原兵大将之事,巧妙地将嫌疑引到了我和城里的平原兵身上,自己再悄悄拿住杨家兄弟。你们贸然斩我,山岭之人,谁人可知真相?
你们自己想想,山岭之间,可还有想要拿住两位将军的人?如不拿住此人,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两位将军可就危险了!”十三层层抽丝剥茧,一层一层说给众人听。
“回大营路上,箭羽哥也曾说过,从黑衣人兵器和武艺来看,他们不像是平原兵。十三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山岭之中,还有谁会谋害杨家兄弟呢?”杜灵芝暗想着,并未作声。
杨剡听得十三的话,也不由想到:“狄安在黑衣人杀到同人山时,踌躇不定,疑点颇多,狄戡要夺金鼎山,这是狄家兄弟密谋,设下的里应外合的好局吗?对,狄安步步退让,唯恐我兄弟二人不被黑衣人捉走,背后主谋,定是狄戡!”
想到此处,杨剡愤愤说到:“大小姐!平原兵纵要安插眼线,怎会派出此等废物?同人山主谋,定然另有其人!”
杜灵芝唤过卫兵,押出了十三。
“十三清白,已是定论。同人山行刺主谋是谁,还需彻查,待我明日禀明宗主爷……”
不等杜灵芝说完,杨剡已经抢道:“还用查吗?大将军要夺金鼎山,狄安狄大人又暗中相助,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黑衣人都已死尽,纵是狄戡,若无其他证据,也奈何他不得,定罪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杨家兄弟脱险,杜灵芝心思都已在金鼎城,顾不得多去考虑狄家兄弟。
“我看不像是大将军!”杨轫深思之余,方才说到:“黑衣人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刀钩到处,连狄安狄大人也不留情。若真是大将军所为,怎会不念及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