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爷？宗主爷！你怎的变成了祖爷爷？”杜灵芝还不能完全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八十代宗主权杖一挥，墙上的画像便飞到八十代宗主肩旁，他指着自己的画像对杜灵芝说到：“你好好看看，是不是我！别再怀疑啦！你的宗主爷是我的儿，你是我的小重孙，我便是你的祖爷爷。你年岁尚轻，不知前世之事，不知前事之理，我从神灵殿觉醒，就是要来教会你杜家子孙应当通晓的事情。等你通晓了古今之事，便不会再被眼前的假象蒙蔽。”

    亡魂都可以觉醒，先宗为什么就不能觉醒呢？杜灵芝不再困惑，也不再害怕，赶忙执礼，恭请先宗赐教。

    “八十代宗主，继位于亡魂觉醒之前夜，四境纷扰，山民祸乱，我代之责，便是奋我山民，备战危难。

    群山清靖了两千四百多年，神力消匿，法器失传，若以血肉之躯，抵挡亡魂来袭，定然毫无胜算。要寻秘藏法器，唤醒神力，又恐邪灵复生，扰我山岭，不等危难到来，群山便已不战自乱。

    亡魂入侵，胜则千年泰平，败则生灵涂炭，永无复兴之望，一战之事，不可不慎。当此之时，四方才俊云集，建言献策，商讨征伐之策，几十年过去，不得万全之法。

    我有三子，长子元寿，次子元启，再次元宗，纷纷起于战乱，原是大用之人。奈何元寿残暴，先弑我于殿堂，意在大位，又欲杀元宗于山心宫。所幸元宗身怀大德，感化卫兵长官杨靖，群山方能躲过浩劫。

    元宗登位，必逢亡魂入侵，元宗之责……”

    八十代宗主讲完，杜灵芝正要执礼拜谢，八十代宗主的脸上又生出了变化，杜灵芝认得清，正是第七十九代宗主。

    “七十九代宗主，在位一十六年。在位期间，内修政德，山民安乐，外御仇敌，四境安宁。望鱼山有一猎户，姓杨名舆，暗修邪术，犯极恶之罪。杨舆不愿就戮，自往落鹰峡抄碑抵罪，两月之后，自七碑返回。碑文所记，正与九碑塔残卷相合，我识得古峡文，日夜读解，终于破解，平原上的亡魂，正是以两千五百年为期，分身觉醒，就将侵我山岭……”

    又已变脸。

    “七十八代宗主……”

    ……

    “三十五代宗主，扫除邪术，封存法器……”

    “三十四代宗主，山岭之神与峡谷之神大战于望鱼山，山民四面围攻，峡民节节败退。未及三月，峡民便已败退至峡谷之内，山民恃兵将之众，日日强攻，杀伐无数。峡谷之神不忍峡民死尽，化为九碑，永世守护峡谷。又以毕身神力，施于九碑之间，蛇鼠虫蚁，密道机关，皆听召唤，山民再不得入……”

    ……

    “三十代宗主，四境纷乱，天地倒悬，铁马冰河，日月黯淡……”

    “二十九代宗主，邪术再生，乱我山岭，乱世祸根，不可不除……”

    ……

    “第九代宗主，山民皆通古文。然古文为神灵所创，自有灵性，它借形生义，天地奥秘莫不隐藏在字形之中。群山常用聪颖之徒，破解了古文中隐藏的奥秘，通晓了天地变化的机理，或有修炼邪力，或有寻宝夺藏，危害山民，扰乱世间运行。我常为此忧心不已，权衡之下，只得封禁了山岭古文，重创山民文，推广教化。自此以后，群山清靖，百姓安乐……”

    两千多年隐秘的历史，全都一股脑儿塞进了杜灵芝的耳朵，慷慨激昂、机关巧计、兴衰枯荣，无不精彩纷呈。第九代宗主讲完，杜灵芝正待听取前八代宗主的指点，听他们说清古文、亡魂、九碑的秘密，宫庙和宗主却突然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落落的祭拜台。

    “祭拜台！”杜灵芝不及回味两千年来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在猫骨车里看到了自己，忽又察觉到了那双一直在暗处凝望着自己的眼睛。

    “出来吧！不要再躲躲藏藏，我早就发现你了！”杜灵芝再无耐心寻找，只是拿话逼问。

    果有一个人畏畏缩缩从祭拜台下走了出来。

    “十三？”杜灵芝认得清，惊得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