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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
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如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穿行在花草丛中,只见他细心的照料着,剪掉枯枝败叶,扶正歪倒的花苗,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带着惜花的怜惜。
苏谨言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不由的一呆。
好一个爱花惜花的男子,是她所没见到过的另类的温柔,一个懂得怜惜的男子所传递出来的,最真实自然的温柔。
和段子墨不同,一个优雅潇洒,一个温柔如风,却都是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让奴婢来吧!弄脏了衣袍就不好了。”站在旁边被禁止往前走的修葺丫鬟,恭恭敬敬的问着,碍着他有令在先不敢走上前去帮忙。
“都在那候着吧,独花兰不是这么种的。它们常年生长在潮湿的沟边,山谷崖壁下的黄色土壤里,玉鉴国气候湿润,很适合独花兰生长。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从崖壁下带回来,要是被你们给养死了,我的心思不白费了!”
嘴上虽是在斥责她们失职,脸上却还是那柔柔的淡淡的表情,可见喜不见悲。
“公子教训的是……”这御花园里大部分珍惜花草植物都是他不远千里带回来的,她们就算再怎么熟悉照料花草,也不及它们的主人细心。
花丛外头候着的一群丫鬟,彼此都带着倾慕的眸光望向花丛间的璞玉,春天来了,女孩子家的心思有些藏不住了。
带着好奇心走了过来,苏谨言看着他手里小心栽培下去的独花兰,微微眯起了眼,对于花草,他的确很有研究,该注意什么都一清二楚,比女人还要细心。
“我记得独花兰又名长年兰,对么?”依稀记得小时候哥哥出使玉鉴国曾带回几株独花兰,可却从没开过一朵花,让她遗憾至今。
她的突然出现,拉回了一旁春心荡漾的丫鬟侍女,领头的丫鬟曾在尊王进宫见礼请安的时候见过苏谨言,慌忙拉着身后的人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
抬起手,苏谨言轻声道:“都起来吧!”转头看向头也没抬一下的男子,有些讶异有些好奇。
王妃在琉璃国来说,是仅次于皇后的头衔,见了她不行礼的不是位子比她高,就是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而这个男子,显然是后者。
“独花兰别名的确叫长年兰,王妃可见过绽放的独花兰?”继续忙活着手里的动作,男子低头问道。
苏谨言摇了摇头,“妾身的哥哥曾带回几株独花兰,可却迟迟未见绽放,遗憾至今。”
“在过一个月王妃来御花园就可以看到绽放的独花兰了。”打理好身旁的这一片花地,男子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走了出来,清洗干净手后,他随意的在宽大的袖子上抹干。
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那么的随意,那么散漫,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轻狂。
苏谨言伸手把丝帕递给他,本是想让他擦干手的,却没想到他摆摆手拒绝了!
错愕间,她听到他爽朗的笑道:“弄脏了你的帕子,到时候我还得洗干净了还给你,太麻烦了。”
喔,原来是个怕麻烦的主。
心里了然了他委婉的拒绝,苏谨言浅浅一笑,此刻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躬身福了福,“妾身给国舅爷请安了。”
南宫寻隐微眯起眼看着苏谨言朝露般清澈的眸子,伊人眉似远山,面若芙蓉,远远近近,像一幅清丽的画。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秀淡雅别有一番味道。
他没想到,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谨相,他以为都是跟长公主那样大大咧咧狂得跟匹野马似地彪悍女子,没想到竟是如此清雅淡秀的一个女子。
独孤绝好福气呢!
“你不曾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他在宫里一向散漫惯了,皇上和皇后也由着他如此。
这琉璃国的皇宫,也就只有他和段子墨有这样的特权,只不过他和段子墨之间,向来都是冤家路窄。
苏谨言扬唇一笑,坦然道来:“因为你对我的不屑一顾。”虽然不带有鄙夷或是别的意思,但她却感觉出了他孤高傲世的性子。
他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压根就没把任何人放眼里!
难怪皇上刚刚会提醒她小心点,的确,这个国舅爷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看来,她又多了个强劲的对手了!
轻挑挑眉,南宫寻隐拂了拂袖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径自在御花园里逛了起来,“王妃很聪明!只是,身为女子,太过聪明的话,会让男人感到自卑的!”
温柔的话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怜惜,在任何人听来可能是一种体贴,可听在苏谨言耳里却多了几分异样的味道。
苏谨言动了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