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眉间似在思虑着什么,他用手肘碰了碰她,嬉笑道:“想什么呢?赶紧帮我装吃的去。”
蓦地回过神来,凌音并不与他说道什么,只是在了他的点选下,继续装带着食物。
片刻后,趁着御膳房的太监们尚未回来之际,夏广南一把将几样食物收入怀中,在凌音的拉扯下离开了此处。
一路避过夜巡的皇宫守卫,二人穿行在花树小道间,朝了宫门处移步而去。
在大门处守卫的一番打量下,夏广南神色自若的同凌音出了皇宫。
此刻,宫门处的长街上,正候着一辆蓝色的锦缎马车。
驾车之人见得凌音出来后,忙快步行至马车后方,替她摆好了车凳。
在夏广南的搀扶下踏上马车,凌音犹自靠坐在了窗棂处的位置。
轻倚在微有颠簸的马车上,她思及今夜看到的景象,与那御膳房中听到的话语,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
那个姿容倾城的妇人,会是琊染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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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幽静的院落中,容修正独坐在石桌一旁,轻转着手中酒杯。
石桌上,则端放着一壶酒水与悠悠飘散的清岑香。秋夜之间,唯有凉风吹散枯叶轻卷落地的声响,与那一杯一杯斟酒满满的水滴之音相伴着他。
瞥了眼置放在手旁的书札,容修目光浅凝了几许。
这个,是他在锦溪府夜探凌音的厢房时发现的,当时,他并没有顺利的从她手中夺走。后来,在趁着凌音被关入天牢之际,他命人从她身上将此物搜得了来。
正待容修沉入淡淡的思绪中时,他身旁忽的出现了一名护卫模样的人。朝他恭敬的拘了一礼,来人将信笺递至了他的面前,“王爷,姑娘捎来了书信。”
目光轻转,容修看向了护卫手中的素纸书信。那信面上,正落有娟秀的笔迹。
未有多想,他便伸手接过。一言吩咐了身旁伺候的人与护卫皆退下后,他才缓缓展开书信,细阅了开来。
半响,男人将手中的书信轻放在石桌上,为自己再度斟上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待酒水滚落至他喉间时,他已咽了下肚。
视线落向手旁教风吹拂得徐徐翻页的书札,容修静凝了眼眸。
这一世,他带着前世的记忆降生在了帝王之家。而目的,便是为了找寻上一世那个与他有缘,却最终无法厮守一生的女子。
那一世,他名为予卿,她叫作九鸢,而那个男人则唤为玄琰。
借着酒意的烈浓,他思绪飘忽渐远之际,亦是苦笑了起来。
他在山中修仙数十载,一直素寡影单。
直到某一日,才有一名被逼跳崖的女子,闯进了他的世界。
她,便是九鸢。
山中,云雾缭缭,岁月如梭。只是晃眼的一瞬,便逝去了几年光景。
可他却从未与一直默默追随在自己身后,替他准备温衣暖食的女子有过任何交集。
忽的有一日,他的师傅紫阳真人来到了修仙的山中寻他,并让他前去善渡一个人。
那人,正是拥有覆灭世间力量的玄琰。
却不想,他与师傅的一席话语,却被九鸢听了去。自那夜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女子。
许久,直到他完备好一切,去与玄琰决战生死的那日,他才在坐于宝座之上的玄琰身旁再度见到了九鸢。
此刻,她正身着肚兜,肩披薄纱的坐在那男人的腿膝上,娇嗔妩媚的朝着那男人婉婉而笑。
待玄琰的唇落在她颈脖处时,他看清了那男人眼中的玩味与戏虐的挑衅。那一刻,这男人终是点燃了他胸中灼烈怒烧的妒火。
手中紧紧捏着九鸢在离去时,留给他的一束柔发,他拼尽了全力与那个男人激烈搏杀。
可最终,他却因修为不敌,身负重伤。
在生死存亡的一刻,竟是九鸢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才得以助他将玄琰彻底封印。
原来,这女子在听闻了师傅与自己的话语后,便知他此行必是凶多吉少。
在那一瞬,她就已做了将要牺牲自己的决定。最终,她勾.引了玄琰,做了他的女人,为的便是要等到助他封印这男人的那一日。
在九鸢死去后,他牺牲了自己的修为与道行,助了她跳转轮回,飞升成仙。
在他历尽了人世间的各数苦难后,上天怜悯,最终也渡他成仙,让其能与九鸢长相厮守。
而他的师傅紫阳真人,则用赤火石重塑了玄琰的肉身,并抹去那男人的记忆,让其拜在了九鸢的门下修仙向善。
不想,那重生后的玄琰,却再度恋上身为自己的师傅九鸢,且遭师门与天界不耻。
最终,本就魔性难除的玄琰,因爱不能,求不得而堕入了魔道。可这男人的现世,竟是成为了天地间的一场浩劫。
上古一战,玄琰以一敌四,魔为虚损,而九鸢却分毫未曾顾及当年的师徒之情,只为散尽灵力将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