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递至了容倾手中。
一眼掠过小纸条上的几行字迹,容倾的眸色已是深沉阴骛。唇角轻轻一扯,他嗓音凌厉的开了口,“去把她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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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宁王府内这个较为偏僻的院落里,凌音将目光再度落向了鹰架上的两只海东青。
此刻,它们正落在高处,冷冷的环视着周遭的一切。
不过,如今相较与她与容倾单独相处时不同的是,院落几个角落处的火焰灯皆已熊熊燃起,并将整个院子耀得通亮明光,而此番院内候着的人只怕也有十来个。
除有四名男子在门口看守着外,剩下的数人则是静立在院子两侧,冷肃的注视着跪于院落中央的女子。
从女子散乱的发髻与单薄的中衣上来看,她是在睡下后,被直接抓起带至了这里。
而她身旁不远处,正放着一个炭盆。可即便如此,这女子仍是全身颤抖不已,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了恐惧。
如今,女子正对面的不远处,是靠坐在红木椅上的容倾,而他的身旁,则是观他夜审依兰的凌音。
在容倾的眼色示意下,护卫丛海将手中已然僵硬的雀鸟尸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霎时,这雀鸟的尸身竟是磕碰着翻滚了好几圈后,才徐徐停在了依兰面前。
此刻,它的羽毛上已沾染了不少泥垢与水污,而它挣扎着身形僵硬的模样,更是让依兰眼中的惧色尤甚。
目光怯怯的落向容倾,她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王爷这是何意?妾身不明白。”
并不急于她的故作无辜之状,容倾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是不明白,还是刻意装着糊涂,实则包藏祸心?”
眸光忽的黯淡了几分,他嗓音凉漠的继续道:“主上亲启,经属下调查后证实,凌怀安之女凌音,确在宁王府中。”
视线挑向已然面色惨白的瘫软在地的依兰,容倾微叹道:“愚蠢至极的女人,偏偏要到证据确凿的时候才肯松口。”
“这传信纸条上的笔迹,与你今日在本王书房留下的如出一辙。莫要妄想逃脱罪责,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听得男人话语中最后的几个字时,依兰就如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容倾,她死死咬着的唇瓣已沁出了鲜血,却全然不曾感受到疼痛与血腥气息。
容倾的狠辣,在自己接近他之前,便已暗中调查有所耳闻。如今,她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若道出了一切,被主上知道将是一死。但若不说,只怕是马上便要死去。
兀自沉入思绪中,依兰将其间的利害关系在心中细细权衡了数度后,打算放手一博,她要与这男人谈条件。打定了主意后,她轻勾唇角,冷哼道:“王爷虽得皇上喜爱,但好歹妾身也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侍妾。若是妾身这般不明不白的死掉,王爷便不怕因此惹恼了皇上?”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妾身既奉主上之命潜入宁王府,自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谋了一项保命计划。”
“王爷暗中做的那事,妾身已全部书写下来,并交给了宫外的密友处。若是三日后,妾身没有亲自前去月晚楼与其见面,他就会将这封书信交给主上。”
眉梢轻轻一挑,容倾的嗓音中沉了抹凉漠的冷嗤,“兰儿是想要挟本王?”
依兰一怔,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会这般亲密的唤着自己。轻咬了一记唇瓣,她应道:“妾身不敢。”
目光凝向前方那个银面肃寒的男人,依兰心中一沉,悠悠开口道:“虽然妾身来到府中已有数日都未和王爷有过夫妻之实,但身子却只教王爷一人看过。女人到了最后,不过就是想找一个可依靠的人,相携度过此生便是足矣。”
这女人脱口而出的话语,任由谁听了,都觉得是对容倾的一番挚情告白。且她还是这么一名纤弱无骨,更有妖娆身姿与清丽容颜的女子,
不过,人在面临险峻的情状下为求自保时,又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呢?谁又能知道她此刻道出的话语究竟存了几分真心。
看着院落中央素衣净容的女子,凌音不禁想起了她今日冒闯书房时,容倾与这女子纠缠在一起,那情潮如火的模样。
他会不会因了依兰的这番话语,而微有动容呢?
此刻,在听完女子的一番措辞后,容倾却是眉间轻拧,微沉了嗓音,“依兰,宫中歌舞坊的舞姬,京兆富商之女,在一年前被甄选入宫.”
“随后,你凭借着卓越的才情与无人能及的惊鸿舞艺被选入御荷坊,一时之间声名大噪,就连父皇也颇为喜爱你的舞姿。而众人更是纷纷传言,你将要一跃龙门被封为妃。”
语锋一转,容倾的话语中透了抹不屑与讥诮,“实则,你原名为公孙静,是崇宁府一间青.楼的花魁,三年前因杀人之罪而被判斩首,却为容修所救。”
此刻,依兰的脸色已由之前的苍白转为了青紫,而她颤抖着抵在泥土中的十指,皆已因狠力的抓挖而断裂着沁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