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妃还是这么心地善良,什么事都为他人先考虑。爱妃怎么说便怎么做吧,朕可不能让旁人传出去,说爱妃忘恩负义。”
言语间,他看了眼容修,而容修自也明白他的意思,忙轻笑着道:“儿臣自然听从父皇与皇贵妃娘娘的教导,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的就一笔勾销。”
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眉目清淡的容倾,容修沉凝了眸光。
果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这凌音的母亲究竟是不是韩忆柳的侍婢,已是死无对证。
而父皇迷恋韩忆柳自会言听计从,她竟然还借此来向父皇施压,让他不得不答应。
这份羞辱,他日必当双倍奉还。
片刻后,容辛便在笑言中示意歌姬与舞姬一道上殿助兴。趁着殿中歌舞升平的繁华与众人把酒言欢的祥和,凌音朝容倾低语几句后,便将盘中的糕点拿了几块在手中,兀自在后方宫女与太监的遮掩下,步履轻快的出了大殿。
而容倾则是仍旧陪着容辛与韩忆柳言谈,席间,就连皇后也无趣的早早离去。
闷闷地饮下一口酒,容修借着酒意随了凌音身后一道出了大殿。
一路避开花树小道上的宫人,凌音快步来到了宫中的烟霞湖畔。眸色警觉的瞥了眼四周,她从衣袖中缓缓捉出了一直藏在其间的贺兰鸟。
清幽的月光下,贺兰鸟刚一从她的衣袖中透出,便扑腾几许翅膀落在了她的指间。
用尖细的嘴将周身的羽毛梳理一番后,它便歪着脑袋用那晶亮的眼看向了凌音。
以指尖轻点上它的脑袋,凌音唇角一扬,浅笑道:“就知道你饿了。”
徐徐蹲下身子,她将手中的糕点在掌心用力一揉,便在指间搓捏成碎屑抛洒在了泥土之上。
下一秒,贺兰鸟便灵巧的从她指间跃下,开始低头轻啄着香甜的糕点。见入夜后便没吃过食物的贺兰鸟啄得欢快,凌音轻笑间起身朝了湖畔而去。
一眼掠过摇曳着深长枯草的湖畔,她寻了一处浅草石低的位置探下了身子。用随手捡拾的枯枝在湖水中轻拨了一番后,凌音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碟,将湖水盛入了些许。
小心翼翼的端着小碟转过身,她朝了正在吃食的贺兰鸟缓缓行去。俯身将小碟放在它身旁,凌音见它歪着脑袋看观了片刻后,便跳至小碟旁开始饮水。
蹲在它身旁用双臂圈着膝盖,凌音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它的一举一动。月夜下,它的羽毛已笼上了一层轻薄的银耀,而这抹光耀,让它的毛色尽显华贵炫魅。
随着一许夜风徐徐从湖畔拂过,凌音用指尖撩开发丝之际,却在眼梢的余光处瞧见了一抹身影。
幽夜下,那人正静立在湖畔,无任何言语行动,似是在独自思虑着什么。
片刻后,待远处那人悠悠转过脸时,凌音却是微微一惊,竟是容修,而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
不再多想什么,她即刻便将仍在啄食着糕点的贺兰鸟轻轻一捉,随之再度收入了衣袖中。
兀自转过身子,凌音朝了别处移步而去。皎白的月色下,她虽是神色自若的一路沿着花树小道行着,但她却心知容修已跟随在了自己身后。
微微敛了目光,凌音忽的放缓了脚步故意将随身丝绢丢落在地,趁着弯腰捡拾丝绢的间隙,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后。
此刻,为防自己教她发现跟踪,容修已闪进了小道旁侧的花树后隐了起来。目光悠悠的透过枝叶注视着前方女子的一静一动,她竟是在他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前方。
眉间轻轻一拧,容修倏地从花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小道上已是空无一人,他的眸色深暗了几分,看来是自己小瞧了她。
并未顿在原地,他将周遭环过一番后,便再度迈开步履朝了前方踏去。片刻后,一名形色匆匆的小太监从后方追上了他。
绕至容修面前躬身一揖,小太监开口道:“奴才奉命前来传话,皇上传端王前去藏宝阁一趟。”
一眼扫过身旁的小太监,容修微一颔首后,便朝了藏宝阁的方向走去。
步行穿过几道宫墙,他刚一在花树后转过拐角,便见一抹身影似怀揣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从藏宝阁内走了出来。
此刻,平日守卫森严的藏宝阁外竟是空无一人,显然是有人事先支开了护卫。
心中一凛,容修即刻便闪身上前,在那人低头从藏宝阁内行出几步后,将她的手臂用力一扯。
猛的抬起头,待凌音看清眼前来人的模样后,她的心脏在慌乱中已是加速了跳动。
“你在这里做什么?”容修话语刚落,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已将手背至身后的女子。
她手中那用锦缎包裹的物件,想来是从藏宝阁中偷拿出来的。
看出了容修眼中的打量与怀疑,凌音的心一沉。容倾明明已替她将藏宝阁周围的护卫全数支开,并以半个时辰为限,方便她行事。
可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容修?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只怕又要惹来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