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切事物具是模糊不清,不分颜色。身上力量全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再不是半神之声,仅是个蛮横的普通婆娘而已。
打开左手心,送至眼前,从前九颗珠子环绕,如今六颗。
给了温妍一颗,错位开启时空一个,还有抵挡虚空震荡,让她活下来,又少了一个。
辛辛苦苦将近三十年,修成九颗守魂珠,一下子大手笔的用了三分之一,等于丢掉十年。
她颓然放下手心,再次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只想休息。
下一次七月半,鬼门大开,借用幽冥的阴力,守魂珠可再次开启时空。
无论现在在哪个世界,活下去,活到那时候就好。
再次醒来,马车停下了,车里的姑娘也通通被带了出去,只剩她一个还在车厢。
思及刚才牙婆所言,估计是到了村子。
这次苏醒,人精神了点,身上也有了稍许力量。
她依旧靠在墙壁上,探听外头的动静。
外面哭闹不止,听着场面倒是混乱。
据她所知,古时买卖人口不是挺正常的吗?怎要如此挣扎?
路蕴轻轻撩了点右边的帘子看过去,一下就看到几个被卖的姑娘捂着脸嚎啕大哭,她们身后的老婆子毫不犹豫的挥着蒲扇似的大掌连连打了她们几下。
同时嘴里怒喝,“闭嘴!来我家做媳妇儿可是你们天大的福分,还真是个贱命,非得被卖到那种腌臜地方才甘心!”
说着,又大力打了几轮,打的姑娘大哭大喊,稍微一躲,被打的更严重。
没被卖出的姑娘脸色发白,被这场面吓住了,一动不动,不敢吱声。
王牙婆好一招杀鸡儆猴。
村里人根本买不起水灵的那几个,把她们带出去,无非是警告她们乖一些,否则,下场便是如此。
被卖到乡下做童养媳,一辈子挨打挨骂,注定了的。
也是可怜,路蕴轻叹。
她撩起左边的帘子,想看看山间风貌,正巧,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风吹动窗帘,露出里头一张颇为清俊的脸。
路蕴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收回,看向不远处。
田里有几位年轻力壮的女人,皮肤被晒得漆黑,干的起了皮,一边卖力干着手上的活计,腿上绑着手腕粗细的铁锁链。
路蕴面色不好,此情此景,很难不生出怜悯之心。
身侧经过的马车又行进了一段,在后头停了下来。
车中男子声色温润,如泉水流经山石,潺潺动听,“鲤华,外头什么事,怎如此吵闹?”
驾车的女子二十来岁,长的娇媚,声音也软,一开口,勾的人心痒痒,“尊上,人贩子在乡下卖人。”
她头侧了侧,带了点娇憨,开始细细点数,“几个老婆子在讨价还价,姑娘们哭哭啼啼,乡下的那些汉子在动手动脚,痴笑傻呆呆的。”
描绘完场面之后,鲤华问道,“尊上,有什么不对吗?”
萧朗清说,“我刚才无意中瞧见一个人,一双眼睛生的清纯又魅惑,似孩童般懵懂无知,又媚色撩人。你说,把这双眼的主人买来,给我做个妾室如何?”
鲤华笑,“只要尊上高兴,便是好的。”
萧朗清起身,撩开帘子,“下车,把人买回去。”
王牙婆还在和乡下妇人讨价还价,余光瞥见一男一女走来,模样极好,贵气逼人。
下意识的萎了心神,胡乱拜个礼,“公子好。”
萧朗清微笑,一笑,如春风拂面,雾散云开,“我想从您手上买个人。”
王牙婆一愣,回过神后,难掩喜色,把身边的姑娘一字排开,也顾不上那些和她讨价的村妇们,直道,“公子好颜色,我家的姑娘,一个个水灵的紧,您看看喜欢哪个?”
嘴拙的模样,不像个牙婆,倒像个老鸨。
这些姑娘的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刚才还差点被卖入恶毒的乡间老妇手中,一下子,来了位如谪仙般的公子,说要卖她们回去。
一时间,她们纷纷羞涩的低下头颅,为自己的狼狈而感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王牙婆低骂一句,“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然后一脸笑意,满是谄媚讨好,“您看看。”
鲤华打量面前的姑娘们,觉得她家尊上眼睛出了问题。
一群平平无奇的货色,连她都比不上,眼睛浑浊不堪,饱受生活摧残。真是叫人……瞧不上。
萧朗清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马车边上,扣手敲了敲车壁,淡笑看着王牙婆,“我要车上这个。”
王婆心道一句:好毒的眼光,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瞧见,竟是一眼就瞧中。
卖到哪里不是卖?只要价钱给够,一切好商量。
王牙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公子好眼光,只不过这位嘛……”
她看出了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