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兰满眼无奈,苦涩的笑了笑。
“我们院里的条件有限,经费有限,现在很多其它省市的孩子也都送到这里,一些外地的父母把孩子放在门口就走。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生命啊。
我们这个福利院不算是政府公办的,我们已经向民政主管单位写申请,希望政府给予支持。政府对此也很关注,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很快就会得到改善。”
“马阿姨,我们能和你谈谈吗?我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琪琪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事情,该来的总会来。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六年。唉!
我得先给孩子们准备午饭,我边做饭,边说行吗?”
马芳兰的痛快,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四个一怔。
“烁,中午给孩子们好好改善改善,你去外面订饭吧。”
欧阳烁接到老婆的命令,立刻去执行了。
马芳兰感激的看了琪琪一眼,领着我们到了一间破旧的办公室里。说破旧,一点也不过分。
里面只有一张没有烂了抽屉的三抽桌,一张长条櫈子,和两张木头椅子,其中一张还少了一根腿。
我们三个坐在长条櫈子上,马芳兰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与我们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你们姐妹俩个,一个姓方,一个姓周吧?”马芳兰先开了口。
“是,马阿姨,我叫周馨琪,她是方小冰。”
“哦,这就对了。我一眼就认出是你们,和当年你们的妈妈长的很像。周小姐是姐姐,比方小姐早出生五分钟。”
“马阿姨,你知道当年我们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
我有点急燥的问道。
“何止知道这么简单,是我一手造的孽。这三十六年来,我整日惶惶不安,无时无刻不承受的良心的谴责。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找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我逃得了法律的制裁,也逃不过良心的制裁。”
马芳兰表情沉痛,整个人陷入了对三十六年前事件的回忆当中。
三十六年前的夏天,是A市五十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季。大清晨,太阳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和仁医院产科的病房里和昔日一样人满为患,病床满满的,没有一张空床。产科主任魏大夫来到办公室,发现女儿马芳兰不在,就问值班的医师。
“小张,马医生呢?”
“主任,马医生二十分钟前进手术室了,正在为十二床杜艳花接生。”
“十二床离预产期还有十天,是什么情况?”
“羊水破了。”
“哦。”
魏大夫拿起桌上的医案看起来。
“主任,二十七床张桂枝已开到七指,可以上产床。”
“马上将产妇送入手术室。”魏大夫放下医案,立刻去了手术室。
十二床的杜艳花和二十七床的张桂枝,被先后相差不到三十分钟被推进了手术室。
马芳兰当时二十七岁,医学院毕业后,就被分配到母亲所在的和仁医院工作。虽然年轻,她的业务能力在妇产科也是数得着的。魏大夫正是马芳兰的母亲。
那个时候的手术室条件还很差,每个手术台之间是布帘隔开。她的母亲是二十七床的接生医生,她是十二床的接生医生。
十二床羊水破裂,出现意外难产,孩子迟迟不出来。眼看孩子和大人都不保,马芳兰用器械将孩子从母亲体内夹了出来。可是,孩子的头被夹扁,生出来时,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就算是孩子在母体内已经死亡,但是,这种情况下,家属也会对医院和医生纠缠不休,追究责任。
马芳兰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乱了方寸。另外一名助产师,是她的好朋友,也急的不知所措。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马芳兰将被保医院送到国外进修。很可能因为这次医疗意外,医院会取消她的进修资格。
“妈……”听到女儿的叫声,魏大夫没的答理。她全神贯注的为二十七床接生。
“肚子里还有一个。”低喃了一声。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包好两个孩子,她拉开布帘,看到产床上的情况,什么都明白了。
“通知产妇家属,产妇体弱昏迷,立刻用药,送入病房。”魏大夫毫不迟疑的说道。
“老师,不如……。”二十七床的助产师是魏大夫的学生,她抱了一个孩子过来。
魏大夫摇了摇头。
“妈,求你帮帮我。”马芳兰跪在母亲面前。
“老师,没有人会知道的。我听说十二床家在外地,生完孩子后就离开市里了。”
马芳兰的助手也插嘴帮腔,助手是她的同班同学,关系很好。
魏大夫的心动摇了,她是一名大夫,也是一个母亲。她不想让自己孩子的前途毁了。她冲助产师点点头,方家两个孩子从此分离。
“事后,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