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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楚知南在南苑睡了一夜。
那一夜,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见自己还是幼童时,在护国公府与几个孩童玩闹。
下荷塘藕,爬树梢抓鸟儿,没有半点身为皇家公主该有的矜持。
梦里的老嬷嬷总追她身后大喊,“殿下,殿下,女子行坐得有仪态,您乃千金之躯,万不可如个野孩一般,莫跑了,莫跑了,殿下等等老奴!”
楚知南一边跑一边回头,笑得人畜无害,“嬷嬷累了便歇歇,我随表哥去摸了藕回来后,给您做藕羹吃!”
老嬷嬷闻言哭笑不得,还不欲说甚,唐歌便拉着她跑了。
唐歌,乃是护国公家的长孙,楚知南的表兄。
他最是调皮,常使得护国公头疼不已。因此便非常疼她与表姐。
楚知南醒来时,天色还未亮。
那酒太烈,脑袋生疼。
她起身去推开了窗扇,冷风灌入,使她倒吸一口气。
屋檐上挂着暖色的灯笼,许是烛光灯芯快要烧尽,影子开始跳动。
天际有浅浅白色,估摸着天色快要亮了。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冷之意,吹在脸上生疼。
楚知南站立在窗扇前,视线落在渐渐有些灰的天空上。
脑子里似乎空荡荡的,什么也未想——又好似满腹心绪无处诉说。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景如揉着睡意惺忪的眼入屋时,因动静不小而惊扰得她堪堪回神。
“殿下何时起身的?”
景如顾不得再揉眼,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她跟前,打了个冷颤,伸手去将窗扇关好。
“外头冷得很,殿下莫受风寒!”
话罢,见楚知南脸色不大好,连又道,“殿下昨夜喝了不少,可是还头晕?您且快去床上躺一会,待奴婢给您端茶打水来!”
楚知南心思沉重,眼下无精打采,闻言,语气低低沉沉,“不晕!”
“那您也先歇着!”
不顾分说,景如将她推至在床,替她掖好被子,“瞧殿下手都冰凉冰凉的,您且先暖着。”
说着,又忍不住道了一句,“殿下醒了便该唤奴婢一声的,万一被风吹了个好歹,奴婢真不知要如何与陛下交代!”
“时辰尚早,无需管我!”
许是梦的缘故,楚知南总提不起情绪来。
当梦里的快乐与现实成反比时,忽然生了一种欲要长睡不醒的感觉。
梦里父皇母后仍在,天下太平,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倘若现实才是一场梦——
该多好!
景如话多,闻言便在她耳边聒噪开始喋喋不休着。
楚知南难得不恼,安静得听着。
待景微打来热水洗漱后,二人这才伺候她更衣起身。
昨夜那酒着实烈了些,她眼下胃中不大舒适,幸得景微细心,早膳给她备了些清淡小粥。
用过早膳,柳轻舟便求见。
自昨日与楚知南聊过此事后,他想了一宿。
既然关乎民之聊生,便该要尽早启程完成才是。
是以,他随意收拾了两件衣衫,准备今日便启程。
楚知南听得,释然点点头,“希望此事早些解决,公子还能来得及回来科考!”
错过一次科考便需等上三年,柳轻舟自是不舍,埋头笑了笑,那笑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释然。
他深吸了口气,“无妨,柳某如今尚还年轻,再等三年不过二十又五,等得起!但柳某谋官,无非也是为了造福百姓,眼下得殿下如此信任,该是柳某三世所修来的福气!”
陆吟宵乃为丞相大人,权倾朝野,自会叫天下读书人羡慕与崇拜。
柳轻舟为寒门学子,若想要出人头地,也必然是要拜于他之门下。
但——这些时日他在南苑住了许久,多少听了些风声,对陆吟宵的崇拜之情减了许多。
楚知南也是一位伯乐,倘若能跟她做一些造福百姓之事,那便是拜在她的门下又何妨?
“本宫等你大捷归来!”楚知南唤景微拿了一壶果酒,倒下两杯,而后递了一杯于他,“柳公子,倘若此事完成,日后你自会声名鹊起,受百姓爱戴!也是你踏往朝权的第一步!”
柳轻舟面色明显有激动,他郑重得接过了楚知南手中的酒杯,双手端起,“柳某敬殿下!”
“祝柳公子一路顺风!”楚知南看向他,而后一饮而尽。
柳轻舟没再多言,只同她深深的作揖后,背着包袱离去。
见此,楚知南唤来胡伯,叫胡伯安排两个侍卫保护他的安危。
胡伯跟随了唐老太爷多年,手中自是有人,调遣两个功夫高的侍卫不算难事。
待人走后,楚知南瞧着暖阳从东方渐渐升起,懒懒的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