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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五郎的话落在一声闷痛呼声里。
“滚蛋!”
扶萱说着话,毫不犹豫地伸脚一踹,直直踹到余五郎的两腿之间,痛地余五郎捂住那地儿只剩倒吸气。
扶萱未急着离去。
她心中暗赞自己准头不错,说不准是个行武的天才,继而抱起了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弯着腰身、撅着臀、额头青筋暴起的一派狼狈的余五郎。
待余五郎稍有缓和,扶萱笑着,慢慢悠悠地道:“你再动手动脚一下,我保证让你断子绝孙。”
余五郎怎可能信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郎的威胁?
他直起身后,邪魅狂狷地大笑两声,指着扶萱的胸前,大言不惭地道:“小贱蹄子装什么装!你穿成这副模样来赴约,不就是存着勾引我的目的?”
扶萱随他的指尖垂首看身前,不过是今春建康城女郎们之间最时新的款式,唯一与旁人的区别,乃是用伯母给的贡品锦绮制成,阿母替她在抹胸上多绣了两只精致的白玉兰,还有,比旁人丰润些,别的并无不妥。
淫邪之人,见万物皆淫邪。
真不愧跟那余浩同一宗源,心思皆是龌蹉不堪。
扶萱高声怒骂道:“你莫不是眼瞎罢,乌龟蛋!”
“乌龟蛋”这样的糙话显然不是这建康城的世家女郎能骂出来的。
这余家五郎虽是个行为不端的,却也是大梁大世家的嫡公子,自小起,便是被人骂“竖子”“小人”之类的皆不曾有过,何曾遇到过这般指着他鼻子骂“乌龟蛋”的人。
当真就是个粗鄙不堪的草包女郎!
余五郎被骂地尊严扫地,一时怒从心头起,恶便向着胆边生,一边撩起宽大的袖子,作势再次抓人,一边调戏道:“果真是装哪门子的清纯?本就是个骚……”
“货”字尚未出口,扶萱故技重施,抓起手边杯盏“啪”一声砸了过去,脚再次往那物什上狠狠一踢。
她教育他:“你话太多了,乌龟蛋!”
再吃一亏,余五郎勃然大怒,伸出那只撩起手臂边要打人。
“砰。”
“砰。”
两声同时响起。
房门大开,隔门大开。
扶萱尚来不及反应为何这屋子多开了一个门,下一刻,余五郎便被前后两脚踢地匐倒在地,动弹不得。
扶萱怔在原地,懵懵地往一左一右两位郎君身上看,他们皆是失了礼仪,不顾规矩地对着别家郎君拳打脚踢。
不是、不是该潇哥哥动手的么?
陈恬和谢湛踢完人后,同时扭头看她。
扶萱霎时更懵了,失了反应。
扶萱忪住中,扶潇倚靠在隔门上,转着洞箫,懒懒地道:“萱萱,过来。”
“哦。”
扶萱闻言乖巧地走过去。
扶潇勾起半边唇,“他哪只爪子抓你了?”
扶萱看着扶潇认真回:“右边的。不对,左边的也抓了。”
扶潇笑道:“啧,那他这运气也太好了罢。”
话毕,他亲自上前,将鞋靴直直落在余五郎手背上,用力,旋转。
“啊!啊!啊——”余五郎立马惨叫出声。
扶潇恍若未闻,踩完一只,往另一只上,依葫芦画瓢又做了一次,整个雅间立时充斥着杀猪般的惨叫。
扶萱神色茫然地看向那一趴三站的四位郎君方向,只见谢湛眼神扫过陈恬后,最后落在她面上。
探究,不解,愠怒,似乎都有。
不知为何,扶萱心中慌了片刻。
她与他沉默对视。
短暂几息她便看出来了,这人仍旧那身金质玉相,面目情绪不露,当了家主后,更多了上位者的沉稳气势,通身气场难挡,令人愈发不可等闲视之。
随即扶萱便反应过来,二人现下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她迅速低眸,盯住了自己鞋尖上,做喜鹊眼睛的两粒南珠。
雅间本也不大,突地挤进来这么多人,便显得有些狭窄,扶萱觉得空气潮闷不堪,呼吸都有些发紧。
余光中,不远处,用银丝线绣了白鹤祥云的墨绿袍摆微晃,谢湛往她身前迈了一步,她正要抬眸,就听陈恬问道:“萱萱,这人你打算如何解决?”
扶萱看向陈恬,蹙着眉,面上做着在思考如何处理余五郎的模样,实则心中一团糟,当真毫无思绪。
扶潇瞥她一眼,接话道:“癞蛤蟆想吃白鸿鹤,依我说,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扶萱自然知道这是扶潇在替她解围,吞咽了一下,从善如流道:“好,听潇哥哥的。”
余五郎已经面如死灰。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一日之间遇齐了扶家、端王和谢家人,定是那小蹄子的手段!
这话他只敢腹诽,面上不失惶恐地看着这群人。
陈恬和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