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往后,可如何能安心将这大梁江山交付在你手中?”
她满脸痛色,双眸泪湿,看着陈逾既失望又心痛。
陈逾对余皇后的过度担忧不甚理解,开口道:“母后,儿臣与母舅乃是甥舅,母舅心有不豫,儿臣陪着下个棋,怎就……”
“你……糊涂!蠢货!”余皇后再不克制,大声叱责了起来,“你怎这般蠢!”
陈逾被余皇后突然而来的斥责吓懵了瞬,待反应过来其母后是真的动怒后,立刻离座,跪在余皇后身前请罪,“母后息怒,儿臣错了。”
余皇后看着身前的儿子,两行后悔的热泪自眼角淌下。
想当初既是明白兄长们别有所图,便应该将逾儿与他们彻底隔开才是,还任由这儿子隔三差五去余府和余家庄子游玩,甚至,还将余家旁枝的女郎允进了东宫,当太子侧妃。
悔不该当初优柔寡断。
余皇后无力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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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进庭柯,黄叶丹枫零落。
清溪园中,石榴挂了满树,夜间,沐浴后,扶萱返回内室。
她一边走,边朝婢女吩咐道:“玲珑,莫忘了取个巾帕过来给我绞头发。”
“女郎,有的,放在室内了呢。”玲珑道,“你先进去,奴再给你取套熏好的衣裳来。”
大梁盛行熏衣熏被,是以,主子们的衣裳都是洗净后专门熏好再穿的。清溪园屋子众多,但就住了扶萱一个主子,这衣裳也在专门的厢房里熏着。
方才本是准备好一套寝衣的,哪知她意外地一抬腿,将整个托盘直接踢到了水中,只得用帕子吸了吸水,赤着身回屋。好在全程都在室内,也不算太凉。
扶萱朝贴身婢女嗯了声,细白的手推开屋门。
进屋后犹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满目盈起闪闪的泪水,她哼着悠闲的小曲,仪态闲闲往自己妆台走去。
倏地,她顿住了脚步,滞在原地。
四目相对,扶萱惊地微有迷离的双眸陡然大睁。
似是不相信眼前所见,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再次看向自己的床榻。
就在那处,白衣郎君脊背笔直地端坐着,手中犹还捧着一卷书!
见她出现,漆黑般的眸子一目不错,直直盯住她,眼中似要窜跳出火花来。
随着他上下梭巡的目光,扶萱低头看自己的身前。
耳边忽地嗡嗡作响,扶萱怔了一瞬,而后极快回神,转身朝外快走几步,“砰”一声将内室的门关严,又哒哒地去窗边,检查了一番窗牖是否露着缝隙。
这才随意扯过屏风上的衣裳遮到身前,走至谢湛身旁,指着他,一连低低地嘣出好几个“你”。
谢湛被她喊回神,伸手抓住她那小指头的指尖,一扯,便将人扯到了膝上坐着。
自那日鹤园一别,他忙于公事,夜里来时她早已歇息,算起来,两人已有数日未见,他自是对她日思夜想,今日提前过来,抱着的目的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然,他哪猜得到,一见面,没给他任何时间缓冲,她就是这番模样出现?
灯火通明里,看她曳着纤腰款款而来,雪腻酥香全数呈现,他能如何?
只剩绷直着身子,口干舌燥,浑身气息滚烫,满脑子都是与她过往的红帐香暖,满眼都是她发梢水珠滑下去,途经过的深深浅浅。
除此之外,当真一丁点其他的都容不下。
“你怎么来……唔……”
扶萱的问题被尽数吞没在郎君炙热的吻中。
谢湛抱着她柔软的身段,嗅着她满身馨香,自顾自地将理智全数抛却。
这般情况下,他若是还能忍,便真的是得了什么毛病。
扶萱被他搓圆揉扁,渐渐迷离,没多久就没甚抵抗力地闭上了眼睛。
“女郎,你怎的关门了?奴可以进么?”
屋外突地传来玲珑的问话,听着脚步渐近的声响,扶萱刷地睁开眼。
“唔……”
扶萱猛地扯住谢湛耳朵,将结结实实黏住她的他,整个人往反方向拉。
她压着不平的气息,高声朝外道:“等等!”
而后从谢湛腿上跳下地,又将他塞进床里,拉住床帐,这才往门口方向走。
见扶萱开了一条极小的门缝,玲珑抱着衣裳,笑道:“女郎,我取好衣裳了,刚刚熏好的。还有你要吃的桂花酒酿,秋月他们也准备好了。”
扶萱看向玲珑身后,果然,端着酒酿、漱口用具的几个婢女已等候在了外间门外。
扶萱将门开地大了些,手伸向玲珑,吩咐道:“东西给我,让他们下去。”
玲珑诧异了一下,听话地将手中衣物递出去,却是不解地问她:“女郎,你不绞头发了么?”
扶萱一向娇生惯养,绞头发这样耗时的事嫌少自己亲手做,这一举动实在太异常,玲珑百思不得其解。
扶萱微叹一口气,一把将玲珑拉近自己,朝她气声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