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敲门声仍旧继续着,班长的声音也时不时传来:“利行?在吗?利行?”
卫生间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个有所动作的,竟然是陈利行。
由于先前帮他更换衣服的缘故,陈利言解开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此刻他没有丝毫限制,慢悠悠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卫生间的门,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莫问问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刚打算拿着绳子去追,却被边维瑨一把拦下,后者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陈利行不急不慢地走到房门边,伸手打开门。
门外的班长已经换了一套得体的居家服,她的个头比陈利行矮了一大截,见房门被打开,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陈利行,又扫了扫房间,“你室友呢?怎么不在,出去了吗?”
陈利行没吱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班长碰了壁,显得很局促,她摸了摸脸颊,走进屋子,坐到陈利行对面的椅子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到我,但是……”班长无奈地扯开嘴角强颜欢笑道:“我还是很想向你解释清楚。”
陈利行仍旧闷着头不吭声,班长虽然无奈,却并不强求,她看似有些紧张,低着头沉默一会儿后,开始将其原委娓娓道来。
五年前,陈尚宏生日当天,他在家附近的饭店定了一桌酒席,邀请了陈利行、她、陈利言以及其他几个朋友。
当时由于陈利言有事,一早便外出了,并没有及时赶回来。
她还记得那个包厢位置非常好,能看见庭院里的池塘和荷花。
就像晴朗的天气偶尔会突然乌云密布一般,变异,也发生在极短的时间。
陈利行变异了,原本黝黑的皮肤变成了灰白色,总是笑嘻嘻的五官顿时变得狰狞恐怖,他朝她扑来,大张着嘴巴试图咬她。
原本好好的酒席顿时变成乱糟糟的一团,大家惊恐地四下散去。
她很害怕。
她挣扎、尖叫。
突然,一直压着她的陈利行突然被推开,她抬头一看,泪眼中努力捕捉到一个人影,是陈利行的爸爸,陈尚宏。
“利行你怎么了!利行!”他吼道,可是陈利行不为所动,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低吼着朝他扑去。
当时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后,直接拽着陈利行的衣领朝后拉扯:“陈利行!”她一边拉扯一边吼道。
陈利行被从陈尚宏身上扯开,转脸盯住了她。
她突然很是惊慌,本能的转身就跑。
陈利行则跟在她身后。
在跑出饭店的时候,她撞上了陈利言,可惜来不及解释太多,她只能一个劲儿地朝前跑。
因为她的男朋友似乎非常执着于咬她。
半路,她摔了一跤,手忙脚乱中,她拿着玻璃瓶敲晕了试图压住她的陈利行。
当时实在太过害怕,她的脑袋里除了“逃跑”外几乎没有其他想法。
所以她跑了。
之后,当陈尚宏联系上她,并询问陈利行的下落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外面早已乱成一片,他们根本无法外出寻找。
直到有人站出来,号召了一票人组建了最初的清剿小组。
当街道慢慢恢复安宁后,他们已经无法找到陈利行了。
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陈利行变异了,成了丧尸。
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清剿小组,是专门对付丧尸的。
找不到尸体,陈尚宏用陈利行的遗物代替下了葬。
她出席了葬礼,并对陈尚宏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陈尚宏虽然愤怒,却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儿子的变异始料未及,作为一个人的正常反应,肯定是自保。
她心中有亏,对陈利行更是不舍,所以时常去陈尚宏家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陈尚宏在葬礼之后,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都大不如前。
她经常会将陈利行在学校的壮举告诉陈尚宏,而陈尚宏则拿着陈利行小时候的照片说着一些有趣的事。
一来二去,两个同样伤心的人逐渐彼此熟悉。
他们试图靠近,又慌张地疏离。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件事代表着什么,所以最初他们只是各自怀揣着心思,没有捅破那薄薄的窗户纸。
他们仍旧能够回忆起陈利行的模样,可那只是回忆,活着的人,终究需要继续朝前走下去。
两个人彼此假装了五年,直到陈尚宏率先开了口。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
可惜她逃了。
陈尚宏被拒绝后,身体越来越差,她看着很是焦急。
从中医朋友那边问来了调理身体的方子,她抓了药给陈尚宏送过去,却被拒绝了。
她很生气,为什么明明年纪都半百了,却还幼稚得像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