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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川温声笑着问信秋:“要去哪里吃饭?”
信秋回道:“要不去茗园?”
临大校园面积很大,食堂有七个,从教二再往右就是一个食堂,叫茗园。
郑明川问:“为什么叫茗园?”
信秋说:“这一片曾经是个茶园,以前叫教工食堂,是给老师吃的,味道比别的食堂好吃。”
郑明川好奇地问她:“这几个食堂你都吃过?”
信秋点头,一一细数给他听:“茗园饭菜味道最好,榕园的桂林米粉好吃,东区食堂的川菜好吃,西区的早点花样最多,玉泉公寓的食堂有种菠萝饭很好吃,对了憩园的宵夜有皮蛋瘦肉粥和水晶虾饺哦。”
她这样一本正经地细数着,郑明川不得不用手遮住自己的嘴,然后咳嗽,以掩饰自己听着笑了出来。
可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信秋说:“我说的可是真的,我都尝过的。”她眼睛睁得很大很圆,认真地说着。
郑明川笑应声:“知道了,知道了。”
教二出来走了几步就有一个校车的停靠站,郑明川问:“晚上有课吗?”
信秋摇摇头:“没有。”
郑明川说:“我们去校门口的地下商业街吃饭吧。”
信秋犹豫着:“这么大的雨。”
郑明川说:“坐校车去,”他补充道,“我难得有休息。”
他有些委屈的口气,信秋歪头看他。他比先前晒黑了些,军训这么辛苦,信秋就心软地点点头:“我请你吃饭吧。”
两人在雨中等了几分钟,校车就来了。因为下雨,车上人挺多,信秋拉着郑明川的手,挤到了车子的中间,地方更宽敞些。
信秋的衣领有些斜了,露出右肩上细细的黑色肩带,郑明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颈畔。信秋不解地望向他,他的眼里黑色浓得化不开。郑明川帮她提了衣领,说:“我想吃辣的。”
信秋呢喃着说谢谢,问:“吃火锅吗,我们才两个人。”
最后去吃了过桥米线。一大海碗热汤米线,葱末、薄荷草,信秋觉得这个碗有小脸盆那么大,她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要拍,说:“郑明川,等我先拍一张。”
郑明川拿了筷子刚吃两口,放下筷子让她先拍。
信秋拍了两张开始吃米线。高汤浓郁,米线劲道,虾仁、里脊肉鲜嫩,信秋吃得专心。郑明川先吃好了,坐到她身旁,说:“手机给我玩下。”
信秋解锁递给他,郑明川点开相机,头凑近信秋,说:“抬头。”
信秋抬头,郑明川就拍了一张。两人都没有笑,郑明川有些严肃,信秋一脸蒙。郑明川随手加了贴纸,他们俩的头顶上多了一对黑色线条的小狗耳朵,嘴唇上画上了两只小尖牙。
信秋要拿手机,郑明川不让,他说:“拍得很好啊。”通过微信发给了自己。
信秋腹诽,拍得哪里好了。
两人在地下商业街转了一圈,信秋想买一个发带,她的刘海儿半长不短的,总是掉下来,她试了褐粉和灰青双色的发带,年纪相仿的店员小姐觉得褐粉双色更好看,很甜美。
信秋问郑明川:“好看吗?”
她戴发带,把头发都梳了上去,显得脸比之前圆了,挺可爱的。郑明川板着脸说:“脸好大。”
信秋的脸就一红,她哼了一声,自顾自去买了。
地下商业街的出口有一排的抓娃娃机,郑明川和信秋对视一眼,都想去玩。两人换了五十元的币,一人一台机子开始玩,最后郑明川抓了一只米色的羊驼,信秋什么都没抓到。
信秋哭着脸抱怨:“都没抓到。”
郑明川把羊驼塞到她的怀里,摸她的头发,说:“好了,好了,这算你抓到的。”
信秋抱着羊驼,眯着眼笑,像个小朋友。
郑明川看着她,有些过于专注了。
深夜,郑明川做了个梦。梦里,在一排明亮的抓娃娃机前,信秋冲着他笑,娇嫩的脸,红极的唇,眸亮得像星子,他低下头吻她。
郑明川醒了过来。他上了个厕所,在书架上找了一下,还有两支烟,站在阳台上抽烟。
郑明川无声地咒骂,呵,弟弟,谁愿意当弟弟。
承认吧,那个在他不在身边的两年里,追求信秋的家伙,光知道有这么个人,他就嫉妒得发狂。
他素来温和的眼里,分明藏着只野兽。
郑明川掐了烟。
身后,月色清幽。
自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军训会演的前一晚,闷热难耐。训练间隙,大家席地而坐,校园广播里悠扬地传来赵雷的《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