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未成年的大家闺秀每日是需要前往国子监进学的,一大早,顾婉儿便被嬷嬷叫醒了床,洗漱打扮了一番,春儿要为她换上粉色衣裙,却被她止住了。
“不用这件,这件太亮了,换那件素色的吧。”
“素色?”
顾婉儿把弄着手上的玉钗,眼底的笑意旺盛,道:“嗯,就那件素色的。”
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事让她脸色颇为苍白,衬上这一袭素色的衣裙,更显得几分我见犹怜。
走出门外,阳光明媚,大好的风光里,春风微漾,顾婉儿提步朝那大门口走去,裙摆逶迤?在地,一干婢女跟随左右,闻着春日的芬芳,嘴角轻勾。
活着,真好啊。
活着不仅能弥补过失,还能见着罪有应得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这才是最令人满足的,不是吗?
近在眼前的大门处,顾敏儿正站在马车前望着她,见她走近,一脸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笑道:“婉儿,你可终于来了,可让姐姐好等。”
不明所以的人听了顾敏儿这话,还以为自己懒于进学,是个惫懒的女子呢!
顾婉儿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便拂去了顾敏儿的手,笑道:“姐姐,你这么急干什么,还未到时间,这个时辰去国子监,只怕还未开门呢!”
顾敏儿的笑意不减,仿佛完全没听出顾婉儿的弦外之音,“好了,咱们赶紧走吧,否则就要迟了。”
“走吧。”顾婉儿不曾与她计较太多,顺着阶梯便走上了马车。
华贵马车行驶在闹市街头,人流来来往往,人声鼎沸,顾婉儿掀开那车帘一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人来人往的,可真能演出一场好戏来。
婉儿将那帘子放下,马车骤然一停,顾敏儿蹙眉朝外问道:“怎么回事?”
那马车夫回应道:“回大小姐的话,前面有一老婆子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老婆子?”赶紧赶走她,别误了咱们进学的时间。
“是。”
顾婉儿无动于衷,端坐于马车内一言不发,听着逐渐被吸引过来的人群,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顾敏儿听着四周人群议论的声音,心中怒火更甚了,一股无名由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再次朝外问道:“好了没?”
那马车夫回来恭敬回道:“启禀大小姐,那人不肯走,非要见您一面。”
“见我?放肆,本小姐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吗?给她些银子,让她赶紧走。”
“我给了,可是她不要,说今日若是见不到小姐的面,她就不走了,若是报官,这一来一去的,也耽误大小姐您的时间,不如……”
顾敏儿强忍下心中的不悦,打起车帘,道:“让那人过来。”
那马夫一听,忙让那老婆子过去,那老婆子已年迈,满头银发,皱眉布满脸颊,见着了顾敏儿,先是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在一众百姓的围观下声嘶力竭道:“求大小姐看在我曾经为您与您母亲效力的份上,救救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你是?”这人眼生得很,顾敏儿完全不认得她了。
“大小姐,你忘了?我是陈嬷嬷呀,曾经在长静公主房内伺候,您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呀。”
时曾经伺候过的仆人,大庭广众之下,顾敏儿也不好拂袖离去,少不得要耐着性子问道:“陈嬷嬷,有什么事你大可去顾王府找我母亲,在这大街上拦住我,我也无能为力。”
“大小姐,奴婢去求了长静公主,可是长静公主完全不见奴婢,无奈之下,奴婢只好出此下策,大小姐,奴婢为您和公主做了那么多事,您一定不能不管我。”
这陈嬷嬷左右不说什么事,只在她跟前不住哀求,眼见四周的人集聚得越来越多了,顾敏儿也只得应承下来,“好,有什么事你晚些再来找我,既然你曾经是我顾王府的人,我便不会亏待你,放心吧。”
“真的吗大小姐,您真的会帮我?”
顾敏儿实在不愿与她有过多的纠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急促:“会的,你先走开,我与二小姐要去国子监。”
“二小姐也在?”那陈嬷嬷仿佛听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名字。
顾敏儿捕获到了她脸上的惧意,问道:“怎么了?”
顾婉儿适时的露面,笑道:“陈嬷嬷,你好呀。”
那陈嬷嬷如同见了鬼一般坐在地上,不住的后退,顾婉儿觉得奇怪,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你这么害怕我干嘛。”
“奴婢,奴婢没事……”
“没事就走吧,你放心,当年你也算是照顾了我,不仅是顾王府,我与娘亲都不会亏待你的。”
如此一说,那陈嬷嬷脸色更为复杂了,望着顾婉儿又望了望顾敏儿,伏在地上万分惶恐道:“小姐,求小姐饶命,当年,当年只是奴婢受人指使这才推小姐下水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只要小姐能帮帮老奴,救老奴孙子一命,老奴愿意将那幕后指使之人告知小姐。”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