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身上的某些东西,维系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性,“叶近椋,你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赶紧走——骆天衡他们那边,差不多应该抵达下城区了。天都现在的舰内局势不明,情况不太乐观,我得过去进行支援。”
向来寡言的卫堂难得话多了一回。
他说的絮叨而又细碎,说话口气和言语内容也自相矛盾:明明是很紧急的危情,但卫堂的语调却一点也不焦虑急切。
比起告知叶近椋情况不妙,卫堂此时的唠叨倒像是在强行拖延时间——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在拖时间。反噬的痛楚与哨兵的本能驱使着卫堂肆无忌惮地向叶近椋索取疗愈。
他意识飘忽,像是病入膏肓的发热病人,叶近椋是他唯一的降温处方。
将叶近椋锁在怀里,卫堂埋首,仗着叶近椋身量与他相仿,十分顺畅地将头嵌在了叶近椋的颈窝上。他阖动鼻翼,觉得自己似乎从叶近椋身上闻到了某种芬芳的气息。
很奇妙的气味。
卫堂欲壑难平,贪婪地汲收着叶近椋身上的香气。
——这股气味并不是俗不可耐而又故作玄虚的体香,嗅起来是十分清爽柔软。
像是盛放于荒野平原上的未名小花,即便没有天香国色、嫣红姹紫,在钟情者眼里,它就是世界上最绝伦曼妙的存在。
叶近椋身上的气息,是普通人类无法感知、惟有五感敏锐的哨兵能够“捕获”到的向导素。
于向导而言,向导素是他们作证自身向导身份的凭证;于哨兵而言,向导素是他们钳制向导的路标。
通过识别向导素,哨兵能够精准地锁定、乃至辨别向导的位置与身份,让向导无处遁形。
不过,由于多年来都没有自己的向导,天都的哨兵们严重缺乏关于向导的课程教育,因此卫堂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自己在叶近椋身上嗅到的气息,是学名为“向导素”的东西。
他仅且只知道一件事:叶近椋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自己很喜欢和对方贴贴。
被突然拦腰熊抱了的叶近椋“……”
叶近椋暂时没有发现卫堂的理智崩坏危机。
见天上的乌云仍旧在倾泻瓢泼大雨,他便十分主观且唯心地认为,卫堂是怕他冷了,想给自己当人形暖手器,所以才会抱紧他,试图用哨兵高热的身`体给他带去温暖。
叶近椋不由得十分感动,并且还十分不敢动。
“知道了,如果天都的情况太过糟糕,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等你回来,”叶近椋道,“放心大胆地去吧——另外,能不能把手放开一下?你把我这样揣着,我不好走路。”
卫堂的意识又糊了些许:“不放!”
——如果现在放手,先意识滑坡、倒地不起的人或许将是卫堂而非叶近椋。
叶近椋:“……”
他莫名悚然,卫堂难道是在耍流氓?
……自己这是在哪个次元的恐怖片拍摄现场!
叶近椋难得吃瘪,语气相当无奈:“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松手,我可没办法用这个被抱住的姿势走路。”
卫堂微顿。
叶近椋还以为卫堂被自己说服,准备松手了,正打算推开哨兵钳在自己腰间的手,耳朵里就突然传来了一段让他如遭雷击的话语。
“那我抱着你走!”
卫堂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差点把叶近椋的耳膜吼得打颤。
“你在讲什么恐怖故事!”叶近椋顿时慌了,“卫堂,卫哥,卫大爷,这可不兴抱啊!”
叶近椋的面前摆着一道简答题,题目如下:
已知向导现在正被哨兵从后抱住,动弹不得,并且身上还没穿正经衣服,就套着件漏风的防护外套,求解哨兵应该怎么做,才能以抱着向导的状态进行长途移动。
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想要抱起背对着自己的向导,哨兵唯一能使用的动作,就是从膝盖窝下手,揽起向导的膝盖内侧,然后再将另一只手,固定在向导的身躯旁侧。
这个操作,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
公主抱。
叶近椋痛心疾首:“给我留条底裤吧!”
对于极其缺乏与人之间的分寸感与距离感的叶近椋而言,他的情绪栏里并不存在羞赧、害臊这类难为情的状态,对廉耻感几乎没有认知概念。
但——
虽说叶近椋能毫无心理负担、堂而皇之地在卫堂面前拉下裤链;用最为正直纯良的腔调揶揄骆天衡的性`癖;乃至故意向敌人隐忍示弱,以便在被强吻时狠狠地反咬一口……可在某些方面,他也在坚持着某种相当微妙的自尊。
主动撒娇卖乖求抱抱?
行!
被迫惨遭公主抱?
不行!
叶近椋的话让卫堂感到了迷惑。
他先是从背后打量了一番叶近椋的全身,接着又拿身`下的工装裤蹭了蹭向导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匀称长腿。
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