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之砒霜，我之蜜饯（一）

    顾清琛第一次见到方夏至是在舞蹈室。

    那天舞蹈室里，三五个女生正对着镜子练习，芭蕾、街舞，高雅的、性感的混杂在一起，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齐兄，快看那边那个。穿白色舞衣的。啧啧，性感！扭得哥心里都难受。”陆扬有些夸张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衬衣，拿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下身旁的顾清琛。

    清琛者，清白的美玉也。这是顾清琛的初中老师的解释。

    初中的时候，班上男生大多数都不认识清琛的“琛”字，老是顾清深顾清深的叫。后来老师赧颜了，专门在上课的时候讲解了“清琛”两个字。却不想老师专门讲解反而挑起了同学的叛逆心理。此后，他们再不叫顾清深了，改叫齐兄。

    还振振有词地说：玉者，石也。清白的美玉，就是白色的石头嘛。白石者，何人也？善画虾者也。

    就这样顾清琛就开始有了错号——“齐兄”。

    清琛本来也是个阳光随和的人，也就由着他们去喊，后来习惯了偶尔也答应。上高中之后，陆扬那个大嘴巴帮他一宣传，也就人尽皆知了。

    顾清琛顺着他的手看去，一个着白色舞衣的女子正对着镜子摇曳着自己的髋部，舞态生动，步伐摇弋绵密。舞衣随着她的步态飞扬，整条大腿就白生生得露了出来。她有着一张略带妩媚的脸，旋转间不经意投来的眼波流转。

    顾清琛随意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目不转睛地透过玻璃看着那个女子扭动。

    方夏至就是你吗？终于找到了。

    “齐兄。”陆扬挤眉弄眼的，颇有些纨绔大少看上了当街卖艺的姑娘要强占的表情，“我进去打个招呼？”

    “好，一起去吧。”顾清琛笑得阳光，抬脚就要往里走。他也想要看看他们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扬却在清琛面前伸手伸脚挡住，“别介，您老去了，往那儿一站，咧着嘴一笑，瞬间就光芒万丈的。人姑娘还能把眼睛放我身上？”

    顾清琛长得极品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风骚得倾人城倾人国的那种。

    “得，我保证不笑，就站那儿，这总成了吧？”顾清琛委屈地撇撇嘴。

    在同学的眼里，顾清琛是个阳光而没有心机的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的，他跟他们眼里的自己不同。

    陆扬这才笑了。推着清琛的肩膀往里走。

    陆扬其实长得蛮好看的，细高的个子，眉眼分明的，只是跟顾清琛的绝色比起来稍逊一筹。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夏至练习得累了，正倚在墙上，小口啜着瓶矿泉水。

    “美女，你舞跳得可真好。”陆扬冲着夏至招招手，笑得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谢谢。”夏至冲着陆扬笑得和善，眼睛却假装不经意地打量着陆扬身后的顾清琛，却恰好碰上清琛打量她的眼神。顾清琛冲夏至一笑，她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是高三7班的，陆扬。”

    半晌，陆扬也没有等到夏至的回答，看她傻愣愣的样子，是顾清琛效应的经典现象。陆扬转身怒瞪着顾清琛，顾清琛无辜地耸耸肩膀，清咳一声。

    夏至略带娇羞，却还是很有范儿地说：“我是19班的方夏至。”

    “你是理科生？我还以为跳舞的学生应该是文科班的呢！”陆扬挪了挪，试图将身后的顾清琛挡得更严实一些，以便减小顾清琛效应的影响。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却突然冲过来一个女生，一把抓住了夏至。

    “夏至，走啦，你老爸也该来接你了。”这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到走廊接电话的夏至的好友——刘茜（xi）茜（qian）。

    不等夏至说话，她就火急火燎地拉住夏至的手往更衣室拽，急得夏至连连转头道别。

    刘茜茜的老爸刘为国是C市的副市长，整个一官二代，却整天蹭夏至家的宝马回家，美其名曰：亲近民众。

    陆扬不舍地又看了眼夏至的背影，双手插进裤兜里，酷酷地往外走，眼角都没留给顾清琛一个。

    “干吗？我可真是没有笑啊。”顾清琛委屈的小样子让陆扬恨得牙痒。

    “是啊，你是啥都没干，就老老实实杵在那儿，人美女的眼睛都扎你身上了。”陆扬不满地停下来冲顾清琛翻了个白眼。

    “你说顾清琛，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初中跟你一个班就算了，高中还跟你一个班也算了。跟你搁一块，所有异性只看得见你这个大极品，看不见我这个小极品还是算了。好不容易盼到你丫跟‘淑女’双宿双栖了，你怎么还跟个磁铁一样，走哪儿就嘶嘶地把美女的眼睛都给吸光了，连个渣都不留给我！”

    顾清琛只是冲陆扬笑笑，也不辩解，脑子里却一遍遍地放映着方夏至的样子。

    等到夏至换完衣服出来，顾清琛跟陆扬已经走了。

    “你火急火燎的，怎么啦？”夏至面无表情地质问刘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