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二）

    清琛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他也想知道他拿她当什么！明明就该当姐姐的人，他却放在了心尖上，一天不见都不能够。

    许久也未等到清琛的答案，夏至只觉心越来越凉，抬手就将余在手里的那只筷子朝着他的脸上砸去。清琛也不躲，只是闭着眼睛承受这并不重的一击。筷子落在地上，轻轻的一声却重重地砸在夏至的心上。

    在他心里，她终究是谁也不是！她终究还是比不过温文尔雅、自然得体的第五姝。夏至凉凉地想，眼里的泪眼看就要决堤，她轻轻闭上眼睛，酝酿情绪，倔强地不让它滑下。

    “顾清琛，你混蛋！”清清冷冷的声音，似怨似呓，转身疾步走进房间，“啪”的一声摔上房门。一个在房间里抱头痛哭，一个在餐厅揪头发。

    房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紧接着背后的床缓慢地往下陷，夏至轻轻闭上眼睛却是不理会。顾清琛连人带被将夏至拥入怀中，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沙哑，似是极其痛心般的语调：“夏至，不要闹了好不好？”

    夏至吸吸鼻子，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吗？冷笑一声，却不说话。

    许久，房间里静得出奇，只余下彼此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夏至卷着被子背对着顾清琛，丝毫没有理睬他的意思，清琛开口，透着股无奈：“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

    本来已经冷静下来想跟他好好谈谈的夏至，彻底地被清琛这句话给激怒了，强行挣脱他的桎梏：“就这样是哪样？！顾清琛，你是打算让我当一辈子破坏人家庭的小三？还是，让我先当几年姨太太，若干年后把第五姝下堂，再把我扶正了？！”

    一时激动，话不经思考，没有把清琛给刺激到，夏至自给儿却先不争气地留了一脸的泪水。原本她虽介怀他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却一直用他们是相爱的来安慰自己，如今，他竟然要与第五姝结婚了！她还没有自信到相信一个就要成为别人丈夫的人是爱她的。

    平躺在床上，清琛伸手拉住夏至的手，一字一顿道：“夏至，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能娶你。”

    原本气势很足，半跪在床上的夏至顿时颓丧，心好像都荒芜了，滑坐在床上，嗤笑道：“为什么不能娶？！我是有多糟糕才让你得出这样武断的结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名义上，我们是姐弟，要是结婚会被整个圈子的人所不齿，更极可能会威胁到‘乾宇’的股价。阿姨跟我爸都是好面子的人，‘乾宇’又是我们两家三代人的心血，你怎忍心看它因为我们俩人毁掉？！”

    “顾清琛，不要拿这些来搪塞我。我只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夏至，你太感性了……”

    “我只问你主观上，到底爱不爱我？”你若说爱，即使是刀山火海，我陪你倾身而下，眉都不皱，哪怕是会万劫不复。

    “你明知道脱离了客观，所以的主观都是不现实的，何苦要纠结于这个没有实际价值的问题！”

    “顾清琛！我只问你，你、爱过我吗？”

    “你不要这样孩子气好不好，学着理性点不行吗？！……”

    “我只问，你爱过我吗？”

    顾清琛的怒火彻底被夏至激发，一跃而起，转身就往门外走，拉上门的那刻才愤愤地冲房里背对着他跪在床上的人低吼：“你若是愿意，我们就这样过下去，若是不愿意……”清琛没有将话讲明，夏至却知道：若是不愿意，我们从此尘土各归各处，老死不相往来。

    人好像是失去了支柱般，她重重地躺倒在床上，脸埋进秋末厚重的被子中，先是小声的呜咽，再演变成滔天的哀号。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她不过是想要个答案罢了，为何他偏不回答她？！那句“你爱不爱我”花掉了她几乎所有的勇气。

    若爱，即使卑微若纤尘，也要与你携手共度此生；若不爱，即使是用一辈子，我也要躲进世界的另一端，忘记你。

    你却给了我第三种答案，太感性？你可知道，我要的答案从来都只是感性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是否曾有一刻只为我而跳动。若有，哪怕万分之一秒，我也能再等你一分之万个五年。

    如今，夏至只觉一阵无力，原本以为今夜之后，不管是句号或是叹号，她与清琛之间多少都有了个了断，却不想只是另一个省略号罢了。

    明明他与第五姝不久后的婚礼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却还是想要他亲口将她与他的界限划清，只为了——以防自己还要等。

    直到下班，夏至满脑子依旧是清琛的那句“你若是愿意，我们就这样过下去，若是不愿意……”，一整天，她的耳朵除了自行反刍这句话，好像什么都未听见，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那句“你爱不爱我”，分明就是她将对清琛十几年的感情放到他的手上，是要毁掉还是继续，都将给清琛，任他处置。结果他不仅没有回答，还给她出了个愿不愿意的问题。叫她如何选择才好！

    “方小姐。”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