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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最应该去的地方莫过于城隍庙会。
太祖朱元璋因为在土地庙出生,所以他对土地的上司城隍极为崇敬。
故而下旨让各地都建城隍庙。
来城隍庙祭祀的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庙会。
每逢庙会时,这里商贾云集,少则几百,多则上千。
珊瑚树、走盘珠、祖母绿、猫儿眼,盈架悬陈,盈箱叠贮,紫金脂玉,商彝周鼎、晋书唐画,不一而足。
外国奇珍,内府秘藏,扇墨笺香,幢盆钊剑,柴汝官哥,洋缎蜀锦,宫妆禁绣,世不常有的东西,这里都能看到。
物品繁多,眼花缭乱,碧眼胡商也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不论贫民百姓,亦或者腰缠百万,纷纷云集此地。
李彩凤带着朱翊钧逛逛,顺便拜拜城隍。
庙内正殿名为“大威灵祠”,供奉京都都城隍神.其“前楹匾曰'永佑畿甸'.联曰'保障功隆,俎豆千秋修祀典;邦畿地重,灵威万邦仰神明。
李彩凤上了香,拜了三拜,便带着朱翊钧出门。
迎面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朱翊钧的老师内阁首辅张居正。
跟随张居正的身边是一名袅袅婷婷的女子。
她穿着一件红缎大团花的对襟袄儿,外头披着一袭白绫衬里的紫貂斗篷。虽穿棉着彩,却一点不显得臃肿和俗气。
朱翊钧不认识,但李彩凤却是知道。
她不是别人。正是积香庐中的女主人玉娘。
张居正刚要拜礼,被李彩凤拦下。
她越过张居正看向玉娘。
虽然玉娘见李彩凤不是一回两回,依然局促不安。
玉娘时不时的拿眼神瞭望张居正。
李彩凤却拉过她的手:“咱也有日子没见玉娘了,今个好巧,在这遇上了。玉娘,这些时日做了些什么?”
“回。”玉娘张了张嘴,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
李彩凤和风一笑:“叫咱姐姐便可。”
玉娘这才回话:“回姐姐话,玉娘没事抚琴,练字,做女红,没事看看女诫。”
“哦?”李彩凤颇为奇怪,怎么几年过去了,还在读。
“怎么,一本女诫看了几年了,还在看?”
“啊,奴婢有些任性,没有大家闺秀的那班矜持,所以长翻来看看。”
李彩凤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
张居正老脸一红,谁知道他想着什么。
“还是张先生调教有方。”
张居正不知道怎么搭话,玉娘娇羞的低下头。
李彩凤有些羡慕的看着二人,要说二人相处已经四年了,早该过了如胶似漆的时候,她不清楚是张居正御女有方,还是玉娘手段了得。
在朱翊钧的眼里,这位玉娘最多不过二十五,皮肤紧实,白皙细嫩。在看看张居正,朱翊钧不由得摇摇头。
他不用怀疑二人的关系,他只是始终不理解女人的心思。
“张先生可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这些年为了大明,着实辛苦,玉娘你可要多关心着点。”
张居正回道:“为大明,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彩凤毫不遮掩的夸赞:“张先生有古大臣之风。”
朱翊钧插话道:“什么叫古大臣之风?”
“为社稷轻生死,对皇上忠心不二。”
玉娘点点头,小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张居正,崇拜的目光一点也不遮掩。
李彩凤又说了些话,便带着朱翊钧离开。
临走的时候,朱翊钧悄悄的翘起大拇指对张居正说:“先生,老当益壮。”
他也不理会张居正异样的表情,哼着小曲追上了李彩凤。
“母后,先生跟那女子?”
李彩凤白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小孩子,懂什么!”
朱翊钧撇撇嘴,真当自己是小孩子。
他早就耳听人说张居正有个红颜知己,没想到今天就见着了。
他不太清楚这个红颜知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男女关系在这呢。所谓的红颜知己也就说说罢了。
不过他对张居正有了新的认识。
要说人有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但是张居正跟玉娘的关系,非妻非妾,大过年的布好好陪家人,反而陪着玉娘来逛这城隍庙,不得不说,他对家人有些刻薄了。
姑且不论他家里人是什么想法,朱翊钧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母子二人流连在商品的海洋中,虽说自己的内库好玩意不少,但是哪里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不过二人只是看并不买,并非是买不起,而是没那个必要。
正当二人看着珊瑚树啧啧称奇的时候。
有人拉过朱翊钧的胳膊,大笑着说:“哎呀,这不咱大外甥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