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不客气了。”
明盛还记得高一开学后没多久,同样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早晨,他一踏进门,教室里马上鸦雀无声的情景。那次,他背负着挂了彩的肩膀和手臂,赢得了全班同学的热烈掌声。
打架是因为一中的无赖。本来只是篮球场上的小摩擦,一中的一帮混混却硬要拉出社会青年撑腰。据说每年都这样。一有球赛,一中总会带来几个观战的社会青年,目的就是助长自己的气势。恶意犯规就不说了,还时不时对二中的篮球队员进行人身攻击。新入队的明盛个子不算出挑,球技却突出,很快就成了一中的重点防守对象之一。
“弱鸡。”
每次明盛被撞倒,他都能听到对方鄙夷的嘲笑。站在场边的那几个社会青年更甚,总拿他盖过半个脖颈的头发打趣:“妹妹,上啊!”
好几次他想冲过去都被高三学长拉住了。
“他们很讨厌很可恨,但也很可怜,只能以骂人来获得自信,”好脾气的学长这样向他解释,“二中的学生是千挑万选的,本来就比他们优秀多了,如果动手,岂不是沦为和他们一样的货色?”
话虽这样说,其实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一中盛产混混,屡屡找二中打球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看在二中学生乖巧听话且校风严格,不断压制二中,从而乐享“一中就是一中,二中就是老二”这样的名声。
其实,真正涉及到市级的篮球比赛时,一中从来都是二中的手下败将。
“所以他们喜欢平时来找茬,显得自己很厉害,”高三学长劝明盛,“跳梁小丑罢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和篮球队的很多队员一样,明盛心里不服气。那次友谊赛,二中不出意外以三分之差输了,一中的人得意洋洋。不远处有个花衬衫的社会青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明盛,然后,竟然走过来搂住了他的肩。
“小兄弟,你不服气?”
没等明盛说话,社会青年就把头凑近明盛的耳朵:“有个办法,你过来陪龙哥我打几局桌球,再陪我喝几杯酒,咱学校间的恩怨从此两清,怎样?”
说完,他暧昧地揉了揉明盛的肩,还拍了一下明盛的,大笑着走开了。
那天他没能用自己的两只脚走出二中体育馆的大门。
明盛砸过来的篮球快狠准地击中了他的后脑勺,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体育老师用尖锐的哨声制止住了一触即发的群架,却无法拉回猛命往那个龙哥身上冲的明盛。明盛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挥向龙哥的脸。最终,龙哥被自己人扶着,捂着眼睛,流着鼻血,仓皇逃出了二中体育馆的大门。
明盛一战成名。在那之后直至现在,一中的混混再也没有在二中的校园内出现过。
他收到了教导处的处分。因为台风过境,无法让学生在广场聚集,学校便给他录了检讨,在每个教室的电视机上连播了两天。此外,还把他手写的检讨书连带着大头照一起贴在了校公告栏。那几天,公告栏前总是挤满了女生——检讨书竟是用毛笔写的小楷,规整又俊逸;大头照虽然是高一入学的证件照,但那张脸,实在太出众了。
明盛现在回想起来,高一接受处分回到教室的那个早上,教室里的鸦雀无声继而热烈掌声,可谓他荣耀的起点。
那今天的鸦雀无声呢?
一年前他是从前门走进教室的,人都抬头看他。今天他从后门教室,几乎人都憋着笑回头看他。
是的,几乎。因为那个试图用头发把自己藏起来的极其难看的粉红T恤没敢回头。
明盛注意到乔青羽的背挺直了一秒,接着迅速伏了下去。
孬种。他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乎这些看热闹的眼光,一点也不。他飞速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凭乔青羽把这件事广而告之这一点,他就可以毫不手软,更何况乔青羽推他进水,令他丢失了自己用了四年的。
一想到里的短信和照片就这样没有了,他的心就狠狠地难受起来。
明盛决定了,他也要让乔青羽失去她最心爱的东西。
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明盛发觉心里呼啸的愤怒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带着痛感的平静。
“不急,”他告诉自己,“在一个班,时间多着呢。”
见明盛面不改色地坐下了,大家便各归各位开始早读。蒋念走过来收作业,明盛瞅了眼,在包里找了找,把昨天借的饭卡拿了出来。
昨天问蒋念借饭卡纯粹是一时兴起,当时明盛只是想给乔青羽施加无形的压力。
“你的,”他抬眼的同时把饭卡往蒋念眼前一丢,“没用,谢了。”
“哦……”蒋念的脸突然红了,拿起饭卡后却挪不动脚。
“还有什么事?”
明盛过于高挺鼻梁以及突如其来的不耐烦把蒋念吓到了。
“作,作业……”
“再说一遍?”
“没什么。”蒋念说完,落荒而逃。
明盛被乔青羽推下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