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不然待会山南先生他们回来了,就不让你和他们一起回武州。”友子朝他嘟了嘟嘴。
松本医生提议要一起尝尝松饼的味道,友子便拆开了盒子。没想到,那只早就趴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小猫突然窜了过来,伸出爪子就要扑向松饼。友子惊叫了一声,盒子几乎要打翻了。
少年身手迅疾如风,抢先一步,将小猫连头带爪摁倒在地,一手又快速稳住了盒子。他对友子轻轻地说了句:“抱歉,吓到你了。”便抓起小猫,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原位。
所有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包括羞涩着低头分松饼的友子。只有我没有笑。
少年接过友子递上来的盘子时,他白润的手略微和她的手擦了一下。而那只手,昨夜才搂过我的腰。
少年侧过身和友子说话的时候,他连眼神里都带着融融的笑意。而那样的眼神,我在昨夜还以为只属于我一人。
我体内的血液分成了两半,一半像冰坨一样冻结,一半像烈焰一样燃烧。所有的笑声都是那么刺耳,所有的话语都是那么烦心。我坐在那里,像个淑女一样,静静地聆听,偶尔礼貌地回上一句。谁都看不出来沸腾在我的血液里的那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正在活活地煎熬着我。它就是住在我内心深处的一头猛兽,在怒吼着,在咆哮着,将我的心狠狠扭曲。我每笑一分,妒意就增一分。
坐了好久,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又不愿意打扰大家的雅兴。找了个借口,默默地退了出去。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少年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的样子,依旧坐着听友子说话。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走过长廊,走到后院。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池塘,因为是冬天,没有活水,水面静静的,没有浮冰,但是却人感觉到寒气在往上窜。
我很想离开,离开松本家,离开江户,离开日本。梦境总是现实的倒影,就像水面倒映出我憔悴的脸一样。我像失恋的人一样想哭出来,可是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一个娇气、矫情的姑娘。他从未说过自己爱我,哪怕是一点点喜欢。昨夜说不定只是一个梦,就像他在我梦里对我说要离开我的那些话一样,是假的,又是真的。我很难受,呼吸到肺里的冷气让我咳嗽得更加厉害。
“哎,你没事吧?”不知何时,他就站在了我身边。
“……。”
“松本先生的药其实很有效的。”
“……。”
“你很不高兴吗?”
“走开。”刚刚的伤心和失望一下子转化成强烈的愤怒。我真是恨不得把他撕咬成碎片,这个该死的玩弄我感情的家伙!是的,一定是这样!
他默默地退到一边,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用红丝扭成的,缀着几块木质小花的挂饰,递到我面前。
我咬着嘴唇就是不搭理他。
他低声说:“上次看到你戴着那个人掉落的链子,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这种吧。送给你,当作补偿给你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我的怒意一下子消了大半,那几朵可爱的小花仿佛就是从我心里头开出来的。我极力抑制兴奋,正准备说话,却听见他说:“友子小姐帮我挑的,她也很喜欢呢,所以就给你们一人买了一个。”
我的手顿了顿,但还是继续接过挂饰,勾在手指上晃了几个圈。“扑通”一声,原本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我看着那挂饰沉进池塘里,面无表情地对少年说:“我手滑了。”
他错愕地望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气氛变得很尴尬,我的心都是冷的。涟漪还没有散去,像是在嘲笑着我的愚蠢。刚刚接过挂饰的手变得灼热,好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用力地在裙边上擦拭着,也顾不得这是借来的衣服了。
“Okita君……。”友子小姐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还没到跟前就甜甜地喊着少年的名字。
我静静站了一会,说:“真的是送给我吗?那么,跳下去,找回来给我。”
他慢慢地看了我一眼,脱下外衫和草鞋,像飞鱼一样跃进了寒冽刺骨的池塘。
我呆立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少女的尖叫:“Okita君,你在做什么?你还病着!”
当他浑身湿漉漉地从池塘里爬上来,将失而复得的挂饰放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高兴。我没有接过来,那抹被池水浸染得暗沉的红色刺得我眼睛很痛。
其实我是想抱他的,他咳嗽得那么厉害,一声一声,像锤子狠狠地敲打在我心头上。可是我什么都来不及说,我只看着他把那挂饰放在我手上,又听见他沙哑的嗓音:“请不要嫌弃,好吗?我只买得起这个了。”
我伸出手去想给他温暖却落了空,友子早已经拉着他去换干净的衣服了。她那么温柔体贴,那么乖巧可人,她嗔怪着说:“怎么这么傻?换好衣服了,我给你热姜汤。”
他们的身影看起来真美好,是一幅雅致清淡的日本画。
我自嘲地捏紧了手里的挂饰,觉得自己简直丑陋无比。妒火让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