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八和斋藤一。
两人对视了一眼,果断冲向包围圈,拼杀声不绝于耳。渐渐地,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拖着虚浮的脚步踏过尸体,走向正坐在草地上喘气的男孩。他赤着上身,任由新八帮他处理伤口,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我。他的脸色很苍白,笑容依旧沉静,说:“新八要请我们吃龟屋的松风。”
我跪倒在他脚边,后怕不已。我知道,刚刚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他了。死神一直在我们身边徘徊,他大概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危险吧。
“冲田,你居然会被这种宵小刺伤,完全不像以前的你了。”新八头也不抬地说,“幸亏我们刚好在附近。”
“其实也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每日都在挥刀战斗,只是倒幕的剑士越来越多了。”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声音里有一点风吹过秋草的哀愁,“我的刀好像比以前要慢了很多,反应也不知不觉地迟钝了。”
“那个人好像是播州的剑客小西义隆,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斋藤一指着仰身挺躺在河边的男人说。
“不是。他说他只是为一个死在我刀下的朋友来向我挑战的。他那朋友叫……古崎龙之介。”
“这个小西义隆很强吗?”斋藤一问。
“嗯,还不错,比起其他尾随而来地乌合之众实在强太多。嗯,这里就是被那人的刀砍伤的。”他比了比肩胛骨下一道最深的刀痕,深可入骨,伤口处被清水洗过,露出了外翻的肉,上面敷着厚重的止血药粉,却仍有血珠不断冒出来。他又说:“按照他的刀速,本来我是可以躲开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来越不能好好地和加贺清光说话了。”
“幸好你把刺伤你的那人杀了,那些人也已经一个不留地全被我们解决了,不然土方先生说不定会要你切腹雪耻。”新八嘿嘿地笑着。
我默然地掏出怀里的手帕,帮宗次郎擦去从伤口流出来的血。
“冲田夫人……。”他忽然抱住了我,把头埋进了我胸口,温热的液体倾洒在我衣服上。他那带着鼻音的哀声也感染了我,我抱着他,温柔地回应:“我在。”
“怎么办好?我好像都握不好刀了。”
我紧紧握着那块手帕,上面留有他的血迹,好像还有一点他的温度。
这件亲眼目睹的事令我快要精神崩溃了,可是我必须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爱情让他拥有了一颗恋世的心,也成为了他信仰的束缚。我试图带他远离这个纷乱的地方,可是他明确拒绝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离我更远。我伸出手臂环抱住的只是他温暖的身体,他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始终飘浮在我永远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那道伤口早已经结成深色的痂,像一条张着毒牙的蝮蛇重重地咬伤了我的记忆。我发颤着手,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馨香美好的身体。他压抑住喘息,如午夜昙花一般,在我的手心和舌尖静静地绽放。这一夜,我梦见了伦敦的庄园,父母亲带着我和宗次郎去看望外祖父他们,黑猫Yoshihiro桑和蝴蝶犬玛丽一起欢快地在前方奔跑。
醒来又是漫漫的长日,时光缓缓地来了去,去了来,如海潮一般规律。
“横滨那边……有回应了。”冬日的一个早晨,宗次郎突然慢吞吞地和我说。
我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一般,接着像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喝茶。我已经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喝杯茶,再开始一天的生活。
“说是松本先生认识的人,跟你很有渊源,”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我,“桑名藩的公用方带他找到了我,说无论如何想要见见你。”
如果是小林先生,他可以直接地找到这里来。难道会是他吗?基德敏斯特男爵先生?
“是不是一个金色头发,湛蓝眼睛,看上去十分温和优雅的年轻人?大约有这么高……。”我放下茶杯,比划着问他。
“头发、眼睛都符合你的说法,但还要再高一些,比我高一个头。温和优雅嘛……他一见我就瞪大了眼睛,想拔枪对我呢,真是个暴躁的人。”他摇摇头,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有留什么话给我吗?”我僵硬地问。
“叽里咕噜一堆,像是在骂我,引荐人也很尴尬呢。不过对方很想见你一面,桑名藩那人说他主要意思就是这个。嗯,你想要见他吗?”宗次郎忽然很认真地问我,眼眸更加乌亮。
我心情复杂,猜想着到底是谁,无暇回答。他却自言自语地替我做了决定:“还是见一下比较好。”
见面定在下午。宗次郎退到门外,轻轻地说:“他来了,你们慢慢谈。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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