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如如瞧着那张检验报告,眨了眨眼睛问旁边的苏哲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哲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说你的肚子里长了个小瘤子,要开刀才可以拿出来,而且现在还不能拿出来,要等到他长到很大很大的时候才能够拿出来。”
如如握了握自己拳头,很想把拳头直接伸到他的嘴巴里。
苏哲急忙改口说:“恭喜你,霍如浅同学,你要当小妈妈了。”
如如抿了抿嘴,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似笑非笑,拿着那张纸就安安静静地走了。
苏哲急忙跟过去说:“怎么啦?别人知道自己要当妈妈都会很高兴的,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如如正经地说:“苏哲,你不要开玩笑了,你难道觉得我现在应该生孩子吗?还有你,为什么不把措施做好?你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当爸爸吗?”
苏哲依旧一副玩笑的嘴脸说:“既来之,则安之喽,这是缘分嘛!在我们最清闲的时刻,把最重要的事情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让我觉得你没有责任心,这个小瘤子不是长在你的肚子里,你自然感受不到我内心的焦灼。
我们为什么要跟别人不一样?每个人同学都在用心读书,我却要回家生宝宝?”
如如第二次在内心里踟蹰,第一次是得知自己的妈妈是被爸爸逼死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苏哲,她能够将内心的话在苏哲的耳边唠叨,他会像个哲学家一样地替她解答,会宽慰她。
然而这一次,苏哲也成为了当事人,她不知道该像谁来倾诉她内心的惶恐,对未来的未知的惶恐。
她瞧着此时还在笑的苏哲,深刻地感觉,她霍如浅只是装做没心没肺,想要没心没肺地活着,而他苏哲是真的没心没肺。
他说:“生宝宝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相信我,我可以好好照顾你,好好照顾宝宝的,他来了,我们就生下来。”
他不懂得女人对于宝宝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也不懂得十月怀胎与一朝分娩会经历什么?
如如知道他并没有说假话,但是,他只是将事情想得很简单,怕是事到了眼前,他才能够意识到危机。
到了那时候,他也许也无能为力,那时候,必然会请家中长辈来解决。
按着爸爸跟康爸爸、如苏妈妈的作风,他们不会坐视不理,也不会太过苛责他们,甚至于会为他们的错误买单、善后。
但是,这并不是如如愿意的。
“苏哲,你要好好想一想哦。”
如如无力地说出这句话,现在医学如此发达,只需要一个小手术就可以彻底地解决了。
虽然,她也对肚子里的小瘤子无比好奇,就好像当初好奇禁果的滋味一样。
然而,她还是想要跟身边的人一样,走过这个美丽的历程,不想去打破这样的自然规则。
在不该做某事的年龄做了某事,在不该承担某种责任的时候,强行承担了某种责任。
苏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要宝宝的吗?”
“我说不想要,你会生气吗?”
“你不想跟我生宝宝的吗?”
“不是不想跟你生宝宝,是不想现在生宝宝,苏哲,我们还小的呢!”
如如往前走,她平常不会这么冷清与寂寥,苏哲认为事情不寻常,抓住她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要回家去,你也回家去……我们要静下心来想一想。”
“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
苏哲有点不淡定了,在他跟霍如浅的感情里,他是很被动的。
那年年少,他看上了那个与众不同,还有点傻乎乎的女孩子。
从那以后,阳光变得明媚,风雨也变得柔情,她霍如浅的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他的心情。
他爱与她玩笑,喜欢挑动她的喜怒哀乐,莫名其妙地想要知道,自己对于她有着多大的影响?
他们整个高中都厮混着长大,男女情愫就如同树底下的根一样,悄无声息地缠在了一起,同呼吸,共命运,谁也离不开谁。
所有的一切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他们成为了金童玉女,成为了未婚夫妇。
但是,他并不能完全地把控如如的情感,总感觉她就好像是捉在手中的泥鳅,随时都可能会被溜走。
如如就那么瞧着他,该怎么告诉她,此时,想要与他分开,想要自己冷静地想一想?
苏哲道:“你不信我?不信我可以承担起这份责任,你信我,我可以的。”
如如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说:“我先回家了。”
她并不能完全地理会苏哲这话的意思,苏哲也一样不能理会她内心的思想。
随着年岁的增长,各方面的成熟,许多烦恼接踵而来。
那么美好的爱情,制造出了一个烦恼的雪球,无法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