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站在门边的阔仲林,一直在那里,认真的心算着,她来到他身边,用了多少步,多少秒。
阔仲林垂着眸,面上不见任何情绪,插在睡袍口袋里的双手,微不可见的僵了僵。
他的左手抽出了口袋,抬起,到了自己垂着的眼皮子底下,盯着腕上的那块手工精细的手表,“曾小姐,你,只有三分五十三秒了。”
声音冷漠的,就是在对一个陌生人。
浮欢身体一僵,为他过于冷淡的语态,更为他近乎于驱赶自己的言词。
明明一次又一次,阴魂不散纠缠着她的,是他!
那被玩弄的羞愤感,在浮欢胸口里膨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痛多一点,是恨多一点,还是怒多一点,这股负面情绪反倒成了她唯一的力量,让她摒弃掉了刚刚还脆弱不堪的自己,风一般夺门而出,跑下了楼。
她近乎逃命一样的离去,让还留在原地的阔先生,眼眸微抬,眼里,猩红一片。
浮欢离开的很顺利,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碍,一路奔下楼梯,冲出楼下客厅,外面的青天白日,蓦地,撞进她的眼帘。
那种,当年从监狱出来,重获自由与新生的感受,让她感应的如此强烈。
可是曾浮欢,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咦?少夫人,您怎么出来了,怎么衣服都不换,鞋子也不穿呢您?”院子里,正在给花圃里的花种锄草的青姨眼尖,直起腰,正要给头上被风吹偏的草帽扶正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睡衣就下楼到了庭院里的,无比狼狈的浮欢。
在青姨旁边,戴着小草帽,拿着小锄头在花圃里,蹲草丛里挖蚯蚓挖的可认真的小姑娘,听到了青姨的这一嗓子,就跟着好奇心的驱使,扭过小脑袋,随青姨的视线,望向了走在庭院铺着的鹅卵石小道上的浮欢。
小姑娘每次见到浮欢这个只有一次短暂交集的医生阿姨,总是不经意的两眼亮晶晶,她洋溢起了小太阳似地微笑,脆生生的喊了,“医生阿姨好!”
叫完人,小姑娘那明亮的眼睛,疑惑的落到了浮欢赤着的双脚上,“阿姨,你不疼么?”
她试过的,光着脚丫子,走在鹅卵石的那条小路上,铬的脚底心很疼很疼的。
可年纪小小的她不会懂,当有更痛的东西取代,那么这点痛,就算不了什么了。
被青姨那一嗓子吸引目光过去的浮欢,在看到青姨的那一瞬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想哭欲望,再度土崩瓦解,水汽一下子,就攻占了她的双眸。
对于从未得到母爱的浮欢来讲,曾经对她最好的长辈青姨,就让她感受过母爱的滋味。
母爱,是世间最柔软,最温暖,最包容,最可以依赖的港湾。
那么想现在就跑到青姨怀里,放肆大哭一场的浮欢,却在把目光下意识转到同她讲话的小姑娘的身上时,那万般的负面情绪,就像瞬间受到了什么洗礼,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浮欢很诧异,诧异自己,为什么每看到阔仲林的这个女儿时,总能被奇妙的治愈。
明明她已经知道的,阔仲林的女儿,并不是季薇然的女儿,他在媒体面前,亲口承认的。
那么这个孩子,跟她曾浮欢,就是无亲无故,再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
可第一次,她毫无顾忌的救了小姑娘,这,第二次,她又毫无顾忌的,为小姑娘处处着想。
她原本,是应该恨这个孩子的,因为这个孩子现在正享用着,夺走了,她的孩子,该拥有的一切。
可面对这个孩子这么阳光无邪的笑容,她真的真的……恨不起来。
也许,正如某些人所讲的那样,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派来凡世的天使,也许,就只是因为,小姑娘也是阔仲林的孩子。
是她曾浮欢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呢……
楼上,还是那扇落地窗前,还是那个卡座里,阔仲林拿着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半杯。
他端着高脚杯,慢悠悠的摇晃着杯子里的猩红液体,眸色幽沉的俯视着楼下的情景,嘴角慢腾腾的翘了起来,“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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