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竹看着垂眸的赵清寒,道:“我知道,你死里逃生,活的很辛苦。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因为,他也是。
赵清寒猛的抬头,痛苦的喊道:“不,你不知道!”
亦竹怔住了,他没想到赵清寒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赵清寒的声音有些嘶哑,哽咽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景年二十七年间,天赐国和奇英国并列为大国。奇英国霸道强势,想吞并天赐国,便向天赐国挑起两国的矛盾,发起战事。由温殊率领十万精兵,对抗奇英国的十二万精兵,历时一年零九个月,才将奇英国打败。
最后,削了奇英国的国号,收复了国土,归于天赐国所有。
温殊的镇国将军称号,也是在收复奇英国时,景帝御封的。
景年二十七年间,奇英国皇宫:
皇宫里,到处都是躺着的尸体。地上、墙面上,被喷洒上了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隐隐约约,一道小小的血影,从尸体中,艰难的爬了起来。站稳,望了望四周,满是血迹的脸上,只能看见一双露出恐惧的眼睛。小小的身影,站在尸堆里瑟瑟发抖,正是幼年的江陵。
江陵害怕的发出细微声音,声音有些颤抖,喊道:“母后?表哥?”
没有人回应他。
江陵心里更是害怕了:“你们在哪儿?”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死沉的寂静。
一阵悲凉的冷风吹过,夹杂着令人恐惧的血腥味,吹断了江陵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江陵顿时崩溃大哭,扯着嗓子喊道:“母后,表哥,你们在哪儿啊?阿陵一个人害怕,不要丢下阿陵一个人!”
周围都是死尸,没有人回应他。江陵哭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廷飘荡着,显得格外瘆人。
渐渐的,江陵的声音变得嘶哑。随后,低头看清自己周围的尸体,没有他的母后,和赵齐孟表哥的尸体,便一具一具的翻找。
不知道找了多久,还是没能找到。
难道,母后和表哥还活着?
江陵起身跑到母后的寝宫,推开门,便看见房梁上悬着一根白绫,他的母后衣衫不整,身体悬空,吊在白绫上,身体已经僵硬了,双眼直盯着远方,似是在等待着她的夫君归来。
看得出来,白绫上的女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江陵看到这一幕,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狠狠地趴在了地上。本就血红的眼眶,顿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一般,顺着脸颊浸湿了胸前,血红的衣衫。
江陵张大了嘴巴,想哭,喉咙却是肿胀的发疼,发不出半点声音。
江陵趴在地上,抬起手,双手用力,支撑着没有一点力气的身躯。向他的死去的母后,一点一点的挪去。伸手触到他母后的衣摆时,江陵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仰头,看着他母后没有血色的脸,嘴角一片淤青,还带着干枯的血迹。江陵终是放声大哭了起来,“母后......。”
江陵紧紧的抱着,他母后的双腿,哭的昏天地暗,不知昏死过去几次。
最后,江陵将他母后,从房梁上放下来,一步一步的将她背出寝宫,娇小的身躯被压的快要散架,还是不肯松手。
江陵将他母后,放在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干净的空地上,周围摆满了木柴。
江陵又跪在地上,重重的,向地上躺着的女人,磕了三个响头。抬眼,眸子里满是恨意,狠声道:“母后,您放心,孩儿定会为您,报仇雪恨。”
将手里篡着的火折子,丢进了木柴中,瞬间,木柴便燃了起来。
江陵看着躺在火光里的母后,面上尽是痛苦,紧紧咬着牙关,手指抠在肉里,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江陵就跪在地上,看着那火光,一点一点的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
江陵的面上已经没有了表情,眼眶里的泪水,似是流尽了。
半响,才伸手,将地上的灰烬,尽数的,捧进了手里的黑罐里,一点儿也不曾漏下。
抱着怀里的黑罐,如同走尸一般,向城外走去。
走了好久,才到了战场。江陵又在伏尸千里的,尸首堆里面,一具一具的找,一遍一遍的找。
从天黑找到天亮,又从天亮找到天黑,似是不知疲倦,不知饥饿。终于,在一张破草席上,找到了他,身着战服的父皇。
本来眉眼俊朗的男人,此时脸色发白,紧闭着眼,静静地躺在草席上。浑身是血,大大小小的剑伤,已经腐烂。
江陵本来哭干的眼睛,此时,还是猩红的骇人。
在他印象中,他的父皇,永远是高高在上,衣着光鲜,不怒而威,让人畏惧。可如今,却是这般惨淡的模样。
江陵把手里拿着的火折子,扔进了草席上,也一把火,将草席上的男子燃尽。罢了,将骨灰装进另一只黑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