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自称老夫,而不是本王,已经自降身份,看来接下来才是谈正事的时候。水芙蓉心中想着,脸上依旧显露出和善的微笑。
“王爷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锦绣阁能帮到您的一定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方才看到老师遗留的笔墨,心中怀念,想要买回去做个纪念,方才水县君说过,此物乃是拍卖得来,想必也打算以后再拍卖出去,本王想将画买下来带回去,若是水县君愿意,那就请你报个价,我即刻派人取银钱来。”
水芙蓉闻言,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鲁王是钱武引过来的,自方才被鲁王骂了一句之后,到现在钱武都没说过话,水芙蓉对钱武还是了解一些的,吃瘪后还唯唯诺诺,这完全不是钱武的性格。
本以为鲁王准备按照钱武的吩咐开始“砸场子”了,听到李元夔只是向自己讨要一幅画,连忙摆摆手,“既是王爷旧人所作,那就当锦绣阁送给王爷的礼物罢!下官即刻让人前去将那《赋西汉》取下来送给王爷。”
水芙蓉说着,朝不远处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知趣的前去安排。
“县君是商家,商家有商家的规矩,县君还是报个价吧,我李元夔一向不喜欢乱拿别人的东西。”
“方才王爷讨要梅花香包的时候下官就已经说过了,想必王爷懂得下官的难处,切莫再提及银钱一事,我锦绣阁家大业大,这点东西还是送得起的。”
李元夔手指在茶几上不断敲击着,面露难色,如此过了许久,方才前去安排的侍女赶了回来,在水芙蓉耳边低语几句。
“王爷,《赋西汉》已经送到您的青铜马车之中了,王爷看上锦绣阁中什么东西尽管说,下官权当早些送您做寿寿的寿礼。”
水芙蓉豪爽的笑一声,想要拉拢鲁王,一幅笔墨和几个香包是完全不够的,像这种深处两代皇室之人内斗之中活下来还能平步青云的,水芙蓉早就做好了下血本、放长线的准备。
“也罢!水县君盛情难却,这礼本王先收下了,来年贺寿,必有两位县君请帖一份。”
水芙蓉闻言,嘴角的微笑一闪而逝,起身朝李元夔一礼,“谢王爷恩宠!”
李元夔喝了口茶,继续道,“最后一件事才是正事,也是公务。”
“什么事?”
她和惜红当官以来可没做过什么正经的官事,别说官事,就连朝廷发下来的一身官服都没穿过,再说,两人是楚王辖地内的散阶官员,朝廷的公务就算落到守门的士兵手上也不会落到两人手上。听到公务二字,水芙蓉心中好奇,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严谨。
“钱武!你回避一下。”李元夔不冷不热的对站在身后的钱武说一句,钱武知趣的走到阁楼外。
“你们都退下!”惜红看出了李元夔的意思,连忙高喝一声,在不远处等候吩咐的侍女齐齐到后院回避,就连芸析也跟了下去。
“王爷有事请讲!”
“这是我的公事。”李元夔倒了杯茶细细品味。
“这段时间江南东道的江建明江大人频繁上奏说东道各州刺史皆有贪污偏私案在身,江南观察使和安抚使两兄弟又说江家两兄弟无官德,享朝廷俸禄却不干事实,朝廷是怕几人为争权而私斗,惹得民不聊生,所以派我来查查。”
“此事与我等何干?”惜红不解的问道。
“锦绣阁月入银两数百万,我想借锦绣阁的账簿一观。”李元夔犹豫一下,又道,“两位县君放心,本王只看上交税银数量是否与刺史府上缴给朝廷的账簿数据是否一致,其它的一概不看。”
自古以来朝廷都重商税,商家为逃避过重的税钱都会做假账簿,李元夔所谓一概不知,怕是以为自己和那些商人一般罢,不过能说出此话,已经足以证明我们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水芙蓉想着,淡淡一笑,朝惜红点了点头,“妹妹,去将账簿取来,当着王爷的面誊抄一份,方便王爷办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