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太阳已经西垂,柴夫急匆匆的从锦绣阁的偏门蹿进了锦绣阁,“姑娘,小人都问到了?”
“消息可靠么?”怜夏依旧冷冰冰的,仿佛世间的一切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绝对可靠,在朱府负责伙食的庖厨是我儿时的玩伴,这种事情他没必要骗我。”
柴夫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那你随我来。”怜夏带着柴夫来到一间客房,客房中,惜红正了无其事的玩弄着茶杯。
“姐姐,人带了来。”怜夏不冷不热的说一声,不等惜红回话,径直退到一旁。
“让你问的事情都问到了?”
“回姑娘的话,都问到了。”
柴夫说话尽量温柔,眼前这两人可不是自己一个粗人能得罪的,见两人不说话,柴夫吞了吞口水,将问来的消息娓娓道出。
“那辆青铜大马车径直去了城东的朱员外府上,正好朱员外府上的丁庖厨是我老相识,他说过几天便是朱员外的母亲七十大寿,嫁出去的两位女儿都会带着儿女回来贺寿,听说二女儿和三女儿嫁的都是官家,好生气派……”
柴夫继续将自己探来的消息说出来,惜春将大概意思记下,给了柴夫一锭银子,柴夫这才兴兴离去。
惜红回到芸析的房间,将柴夫送来的消息悉数讲了出来。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朱家的二女儿嫁给鲁王做小妾,三女儿嫁到钱府当二夫人,钱武是二夫人所生,自然也会前来,如此一来鲁王也就成了钱武的亲姨夫朱家,老祖母七十大寿,众人前来贺寿,钱武和他在一起也纯属正常。”
“朱家的朱允文和钱武一个德行,蛇鼠一窝。”惜红狠声道,刚到陈府当下人的时候他也听说过朱允文,此人贪淫好色,仗着朱家权势沾花惹草,也曾朝陈府向芸析提亲,不过被直接拒绝了。
“我听说朱府上任当家的叫朱泾,本是买杂物的货郎,十几年前朱家突然声名鹊起,成了苏州少有的富家大族,想必是当时攀上了鲁王这根大树罢!”
水芙蓉摇摇头,心中有些发苦,锦绣阁需要扩张名气,需要有人在后面撑腰,但瑕疵必报的钱武现在成了鲁王的亲侄儿,若是拉拢鲁王,锦绣阁定要大放血。
从今日钱武的眼神便可看出来,他对惜红的恨意可不是一点半点,钱武身无官职,她和惜红仗着官威便能逼退,但如今还有鲁王这条线,放血不说,鲁王到底该不该拉拢成了一个问题,惜红的安危也成了个问题,鲁王府的外戚,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鲁王是钱武引过来的,想必今日鲁王来锦绣阁的真正目的就是查账簿,而查账簿也是钱武想出的法子,只是钱武的意思随了鲁王意,又是顺路,我看鲁王对这个侄儿不是很在乎,以后不要去主动得罪,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至于鲁王……”
芸析顿了顿,“静观其变,先看看他的态度吧,若是真的拉拢,我相信他不会因为一个侄儿的不满就来得罪小半个朝廷。”
水芙蓉和惜红都明了的点点头,如今的锦绣阁便是苏州的太阳,自从江广元看到锦绣阁两块王爷亲刻的匾额,对锦绣阁的态度也是多有改变,甚至带有三分谄媚。
在朝廷,水芙蓉和芸析、吴怀卿、林毅四人背后的官脉加起来有两百余人,哪怕除去楚王和宋王,水芙蓉也相信有能力保住锦绣阁。
“江家可以动了,江广元贪锦绣阁的银两都贪了一千多万两,想办法罗织一下,呈递给徐大人吧!”
芸析沉思许久,说的却是和方才毫无关系的话。
“不能动!”
“为什么?”芸析看向水芙蓉的眼神多了一股怀疑,毕竟是和江家打过交情的人,芸析很相信她,唯独在这件事上对她有些警惕。
“妹妹不要多想,斩草要除根,两人的最大后台是刑部侍郎刘墉,那可是每天都要见皇帝的人,随便偏袒几句就过去了,届时不能功成不说,还得把自己陪上去。”
水芙蓉上前拍了拍芸析的见,“妹妹莫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