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三辆马车,最前面的是林一朵母女坐着。
第二辆让方青舟坐着,皇太后对他有所安抚,赐了他不少东西。那些东西满满的放了一马车。
他坐在马车内,身上有伤的地方已经让太医简单的作了处理,也让他换了身体面干净的衣服,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他心里挂念着这爷爷,这爷爷从小待他与别的孙子,孙女不同。
他母亲方夫人因生他时难产而亡故,他父亲视他为不祥,秋氏一直怂恿方平俊把他养在乡下祖宅,让下人们照顾。
方尚书极力反对,最后尽心尽力养在身边,才让秋氏和方平俊没有办法对他过多的‘用心’。
这也是他与方平俊的父子感情淡漠,而与方尚书的祖孙情甚深的原因。
他此时并不担心他身体的身体恢复情况,只担心这方尚书能不能撑到他回去的那个时候,这马车轱子走的很有规律,也比平时快,但他还是嫌弃他慢。
如果他没有受伤,他一定会骑马。
第三辆马车里坐着这锦凤,锦凤是皇太后身边的女官。
皇太后身边的女官,鑫兰和锦凤是最为得力的。
与别的娘娘不同,她们会倚重年长的姑姑嬷嬷,而这皇太后从入宫成为皇后开始,她就喜欢用年轻的女子为女官。
后来上了年纪,用惯了熟悉的女官,就一直留着锦凤。
华夏京城地处繁华,这街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让这林一朵看得应接不暇。
隔着马车厚实帘子,她的眼里不时的发出欣喜。寒风扑在她的面上,像刀,青春真好,让人豪无畏惧。
她指着人群里各色服饰打扮的来往人群,不时的发出询问,“母亲,这前面玉石摊前的两个人打扮好生奇怪,不像是我们华夏的人?”
随着女儿的手指,鑫兰随意瞧了几眼。她只一眼,就瞧出那来人就是塞蒙国的来人。
这听闻塞蒙国的太子宇文成这两天会来京,就读于华夏学院。
说着好听是来读书,华夏学院虽是一等一的学府,但却罗织着各小国的质子。
小国们总不安份,总是时不时的给华夏找些麻烦,比如这北旦就是其中一个。隔三差五就在狼山附近惹事,还总是窜到了这塞蒙的边地借路来找华夏的麻烦。
国虽小,但却枉想吞并这塞蒙,好扩大国力,他们的好几代国主一直以灭了北旦为口号。
这两个塞蒙人,其中一个就是塞蒙的太子。十九岁,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但在他的眉宇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甘与腾腾的隐忍。
不远处围着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把这四马车道宽的青石大路围的无法前行。
林家的马车夫,坐在马车的外头,背靠在马车的木门前。
手里紧张地拉住了马缰绳,隔着帘子道,“夫人,这前面路过不去了,是不是奴才去看下。”
鑫兰隔着侧边的马车窗户,一阵塞风透骨寒凉穿梭到马车里,她不由地微微蹙眉。
瞧着这外面倒是热闹,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她也不想管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只是这方大人可是等着太医续命呢。皇命后面可是皇太后对她的信任,对于皇太后交行的事情,她件件是办到最好的。
不由瞬间指挥,道,“你去瞧下,快快弄清来回。”
马车夫到马车头前一探,挨着人往里硬挤,边挤边拔开人群。
不多时挤到了最里面,一路遭到了被挤人们的白眼与厌恶。
他一眼就瞧见这人群围着是一辆马车,这马车是模王府的。
皇帝的所有皇子,只要是出宫自立门户的,都会在他们所用的一切东西上。衣,食,住,行上皆有他们独特的代表图腾。
这模王府的图腾就是一把剑,虽是雕刻出来的,但却栩栩如生。
这图腾就刻在那马车的侧面,想不看见也难。
模王府的马车上坐着的却不是模王本人,而是三皇子李符。马车的帘子已经被卷了起来,他的真容被半卷的帘子遮着,若隐若现。
三皇子一身淡淡玄色衣服,上面简单的绣着金线。发束从他的耳边一直垂到他的肩上,顺直披着,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金色暖壶。
那金线在他的袍子上若隐若现,显现得只是一些简单的让人看不清图案。
他淡淡地道,声音像病人有力无气般地游走,“碧舞,是谁拦着马车?”
他有些生气,他堂堂一个三皇子,坐着二皇子家的马车,还被人当街拦着。不知道拦他的人,是不是借了胆子来。
马车前气呼呼站着一个人,正在跟碧舞讲着话,讲得都是些他听不懂得话。
穿着深绿袍子,是塞蒙的服饰。
这人满脸大胡子,像是有些醉意,胡说着纠缠。
碧舞一脸英气,与三皇子一般年纪,不满二十。闻言,蹙眉没好气的回道,“三爷,是个塞蒙人,讲着塞蒙语,不知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