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两个哥哥都再次娶亲,姜家兄弟姐妹们分家,是必然的结局。姜白芷出嫁后,家里少了一个润滑剂,又没有长辈在上头压着,兄弟姐妹们一直住在一起,难免会积累太多矛盾。
先叫两个哥哥知道怎么管家,成亲后,也好体谅妻子的不易,一家人处的更和美也说不定。
当然了,这些或许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就畅想,着实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但让哥哥们学会打理家庭,却是迫在眉睫。
“大哥、二哥管家里的里里外外,劳作、人情往来,他们商量着做,不懂的再来问我。三弟年纪也大了,又跟我在学做调料,干脆把做饭这件事交给他全权负责。小弟小妹做一些轻省的活计,帮忙带带两个侄子……”
这样一梳理下来,好像也没什么难的。
以前姜家没有长辈,姜白芷害怕家里哪儿没管好,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一直没敢把管家这件事交给别人做。在有了前面两个嫂嫂之后,也由于她们为人不靠谱,亲家都嘱咐她别交出管家权,她放心不下,更是大小事情都得过问一下。
明明只是个小小村子里的小家庭,她愣是过出了大家族主妇的日子。
苦力活不多,就是有些劳心劳神。
现在决定不再严格过问这些,姜白芷竟有种松快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们短期内能不能适应?”姜白芷嘀咕着,惯性忧心着,却没有再跟往常一样,把他们所有人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她意识到,作为一个个体,她能为全家人做的,不是面面俱到地为他们安排一切,而是适当地做一些引导,甚至是开阔一下他们的思维方式,至于细节的东西,需要让他们自己去摸索、成长,这样,即使以后姜白芷没有心力再管姜家事,一大家子人也不至于跟没了主心骨一样。
交接管家权的最大阻碍便是姜白芷自己,她捏紧拳头,暗自决定,“绝对要忍住,凡事可以指点,但不再替他们做决定了!”
这过程中可能家里会有些乱,开始掌家的几个兄弟,肯定也会产生一些争议,甚至可能有小的不再听从安排,导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做不完、做不好。
好在村里人都很照顾姜家,即使姜家干活的全劳力少,偶尔有些乱子,也能借助外力,顺利地完成大部分工作。
杨二郎一直没干扰姜白芷的思路,这会儿也只是大致听明白,她是打算不怎么管家,专心去做她的研究了。
虽然在村人眼里,一个到了能嫁人的年岁的姑娘家,待在家不帮着兄长管理家事,有些不懂事,但杨二郎觉得姜白芷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有道理的。
杨二郎想着,即使姜白芷是他家的人,她若是不想管家,只想鼓捣她那些药材什么的,他也会支持。虽然这个想法有点没头没脑——姜白芷不会莫名其妙变成他家的人,但他就是这么一想。
天色转暗,约莫着已在酉时中间,两人才回到了村子。
这次镇上没什么新的官方消息,姜白芷便没有去村长家,而是先跟杨二郎去杨家,拿一下她上午丢在东云婶子房里的旧衣服。
就这么一个白天的功夫,东云婶子居然已经做好了一对鹅黄色的小巧绢花,就放在姜白芷的衣服上。
谢过东云婶子,姜白芷将绢花装进荷包里,抱起旧衣服,就要回家。
“我送你。”杨二郎去放好水壶跟油纸伞,背上的背篓却没有卸下。
今天买的东西比较多,杨二郎本就是打算帮姜白芷送回家的。
还未到晚饭时间,杨家有杨大郎在厨房里捣鼓,姜白芷穿着新衣服又确实不怎么想背着沉重的竹篓,便承了杨二郎的贴心,由他送回去。
走在路上,杨二郎冷不丁撸了一把路边的野花,往姜白芷头上比划,“我觉得戴红色的也好看啊,回头叫我娘再给你做些红色的头花!”
姜白芷无语地回头瞥了杨二郎一眼,“我天天不是在村里头跑就是待在家里,哪有闲心换不同颜色的绢花戴。”
再者说,她其实不擅长梳好看的发型,胡乱往头发里簪东西,搞不好会弄得特别俗气。
“你可别跟你娘说这些了,回头我没有经常戴,她看见了会以为我不喜欢。”
杨二郎挠挠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对了,我家要开始打猎了,今年干旱,山下大的猎物不多,应该都抢着占领山上有小水潭的地儿。可能我跟我哥今年弄到的小东西多一些,你要是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每天给你送一只过去,有荤菜,还能省着少吃点粮食。”
送不出装饰物,杨二郎想起来他还能送猎物,便又开心起来。
姜白芷也搞不懂这人怎么那么喜欢送东西给她家,有时候也不像是单纯为了报答恩情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单纯喜欢送东西这个过程。
“你家明年要试着养鸡,有猎物尽量攒着卖到镇上去,多攒些钱,或者跟村里人换点别的吃食吧。我家也养了鸡鸭,还能捕鱼,并不会短了肉食。”
“我捞鱼没你厉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