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始终是个不愿意让她碰触到的秘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找到时机打电话回家,家里的电话便已经打了回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步行街的一家咖啡店外卖窗口前排队买咖啡。
她看到是家里的电话,便转身走到旁边去接。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步行街是A城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的人还是非常多,整条马路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她一边讲电话,一边无意识地退到了墙边的角落里。
等林霁远端着两杯咖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站在墙角里,怔怔地发呆,又像是觉得冷,一直死死地抱着手臂。
他走到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把一杯咖啡塞在她的手里,拉起她的手,捧好暖暖的纸杯,才低声地问:“怎么了?”
她只觉得冷得说不出话来,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他抬起她的脸,极有耐心地哄着她。
“我妈妈病了。”她别过脸去,眼泪开始慢慢溢满眼眶。“我爸说她胆结石发作,疼得厉害,送到医院去了,可能要开刀。”
她轻声地说完,脑子里嗡嗡回想的,却是爸爸说的另外一句话。
“都是被你气的!”
她从来没听过一向和蔼的爸爸跟她这样气急败坏地大吼。她不得不承认,确实都是被她气的,都因为她铁了心要跟林霁远在一起,都怪她没来的及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
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伸手替她擦了擦两行滑落的泪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回去。”
她摇了摇头。她怎么还敢带他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一边说,一边还是忍不住眼泪,声音虽然镇定,但是已经开始哽咽。“高速公路都堵了,我一个人乘火车回去更方便。”
“好。”他不再坚持,只是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会没事的,别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见他笃定的口气,倚在他的怀里,她便觉得放心了一些,只是人还有些恍惚,那沉甸甸的心事压在肩头,令她有些喘不气起来。
她有些迷惘地跟在他身后,被他拉着往步行街的尽头走。
“霁远。”她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叫他。
“嗯?”
“你还记得我妈吗?”
他转回脸来,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记得。”
“那你喜欢她吗?我是说,上学的时候。她不是你们班的老师吗?”
他没有答,只是揽过她的肩膀,小心地带她避开周围推推搡搡的人群。
“不喜欢?好像很多学生都嫌我妈太严厉了。”
他笑了笑,摇了下头:“不是,丁老师……严厉是严厉了点,但是人很好。”
“你还叫丁老师?”她掐掐他的胳膊。“你忘了她现在是你什么人了?”
虽然是在半开玩笑,但其实她的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微笑也有些僵硬。
他脚步略微顿了一下,仍旧没有答话。她因为心里有事,说完这句话以后,也怔怔地想着心事,并没有介意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一路走出步行街,未若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手上的咖啡,都是一口没动,已经凉了。
她夜里没怎么睡好,却又始终迷迷糊糊的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抱着他出汗,有时会喃喃地叫“霁远”。
他几乎一夜没睡,渐渐地适应了室内的昏暗以后,便一直看着她出神。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像是要保护自己一般,只有抱着他的时候,才肯把手抽出来,孩子气得很。她只要一醒,他便立刻摸她的额头,低声地轻轻安抚:“若若,没事,我在这儿……”她总是下意识地钻到他的怀里,无比依赖地拽住他的衣角。
她这样依恋着的温暖,他愿意给,却有心无力。
早晨未若一早起床出门,对这次回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一点信心也没有,只觉得所有的事情一件件地接踵而至,令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浑浑噩噩地上了火车。
因为高速公路堵塞的厉害,要出门的人很多都选择乘火车,所以车厢里拥堵不堪,她虽然有座位,也觉得空气污浊,头昏脑胀,只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暗自揪着心。
她一路胡思乱想,直到在省立医院的病房里见到妈妈,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胆结石复发,住进医院看了一下,发现也没必要开刀,住院调养几天就可以了,气色也不错,只是看着未若的眼神,有些冷冰冰的。
“妈妈……我回来了。”未若走到床前,下意识地低着头,她从小就一直很听话,这次跟妈妈这样闹,也是绝无仅有的。
“我以为要我死了你才肯回来呢。”妈妈作势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嗯,还好,没把林霁远也带回来气我。”
见到妈妈还肯跟自己开玩笑,未若顿时放松了不少,迫不及待地坐下就说:“他……去德国检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