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不是很幸福吗?我们不是最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吗?”她抚上他的手背,轻声地说,“也许以后,那种病就能治好了,又或者你根本不会很严重呢?婉婷姐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也能做到?”
初升的稀薄阳光正映在他的脸上,显得脸色格外苍白,干涸的嘴唇毫无血色,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启,连尾音都在颤抖:
“未若,对不起……”
曾经她多么希望听见他说这三个字,甚至觉得只要他肯说,她便什么都原谅他,只是现在,这是她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你为什么对不起我?因为伤害我,跟我离婚?还是因为以后都不想见到我?”她陡然站起来,“你这样说爱就爱,说走就走,说对不起就算完了?”
“未若……”他竟然探身够到她的手,握得很紧,她一瞬间便软了下来,又蹲回来,把脸埋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缓慢而又沙哑地说:“就算哥哥没做过那个测试,还有50%的希望,婉婷也会半夜醒过来哭,这些你知道吗?未若,我不希望你以后被我困住,只能照顾我,替我心疼,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开开心心地过完一生。你这么好,会有人比我更爱你,对你更好,能陪你一辈子,你只要忘了我……你做得到的……”
她几乎从来没听过他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煽情的话,却觉得无比荒唐可笑,一边摇头,一边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
“好,我做得到。”她轻轻地冷笑了一下,伸手拉起他的左手,毫不犹豫地褪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只要你也能做得到。”
说着她便站起身,走到窗边,对着院子里的人工湖,扬手要把戒指扔出去。
“未若,别……”他急急地站起来,却因为重心不稳,又跌坐回床上。
她转回身来,戒指仍然捏在手里,远远地看着他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她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做?”
他只是低着头,手上捏着的被单被搅成凌乱的一团。
“你做得到吗?”她咄咄逼人地质问,他却还是不答。
僵持了半晌,他终于松开紧拧的手指,慢慢抬起头:“好。我会忘记你。”只是一瞬间,他的声音便恢复了理智冷漠,“这样你满意了?”
她只是无法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又戴上了那掩饰自己的面具,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衣橱上的金属把手,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的声音,冰冷决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凝结起来,再摔落在地,碎成齑粉。
她知道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转机,于是转身开门出去,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戒指,指甲刺破掌心,微微渗出黏稠的血迹。
刚下了楼,便看见林霁适探头往上面张望着,见她下来,便走过来:“未若……”
“哥哥,你别问了。”她苦笑着摇摇头,听见自己的心随着脚步,一点一点的,留在这座带着他们的回忆的房子里,只留给自己一个空壳。
“我去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林霁适急吼吼地就要上楼教训他。
“你别去。”未若伸手拉住他,“我不要缠着他,我要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想通,回来找我。”
她说着,淡淡地微笑了一下,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正照在她的脸上,林霁适看着她那苍白脸孔上的强颜欢笑,和眼底里闪着一点点自信的光芒,那样的神态和感觉,竟然跟林霁远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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