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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是很累。”他低头看看十指交握的两只手,本来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换了右手扶住他的胳膊,左手绕到身后环住他的腰。
小小的淋浴间也是木制的,水气腾起来,很快溢满整个空间,周围的空气变成浅白色,氤氲着无数温暖的水珠,逼仄的房间里,他的眼底似乎也漫起了雾气。
“你进来干吗?”他一边问,一边却搂住她,关紧了门。
她理直气壮地站近了一点:“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得扶着你。”
他们谁都不再说话,只是面对面地解开对方的纽扣,动作默契一致,不慌不忙。
“地上滑,当心……”她贴紧了扶着他,裸露的身体弥漫着水汽,触感温热滑腻,他顿时便心跳紊乱起来,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田里奔腾而出。
“若若,我想你……”他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模模糊糊地说。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抱紧他,替他分担一点点身体的重量,这样甜蜜的负担,她已经企盼了很久。
他好像已经顾不上平衡自己的身体,只是倚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沿着那光滑纤瘦的脊背一路往下,顺着头顶上喷洒而下的水柱抚摸着她。
“跟我在一起,你怕不怕以后会很辛苦?”
“不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就很辛苦。”她仰脸封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只是咬住他的双唇不放,好像个饥寒交迫的孩子,贪恋着一缕温暖,“从现在开始,你一分钟都不许再离开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加深这个吻。
热水沿着脸颊滚落,她似乎尝到了一点淡淡的咸味,可那不是她的眼泪。
她只是觉得被幸福的热浪包围,从头到脚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眼泪已经都成为过去的事了。
她怔了一下,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继续吻他,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游走。她舍不得拆穿他,只是偷偷调高了水温,好让他更放心一点。也许他已经太久没有发泄过自己的感情,现在的眼泪,已经不知道在心底里郁结了多长时间,也只有在这样水汽升腾的地方,在倾泻而下的水流的掩饰下,他才能这样小小地放纵自己一回。
她耐心地替他抹香皂,这里的灯光昏暗,视觉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她索性闭了眼睛,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滑来滑去,碰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时,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然后再沿着那修长的手臂,一遍遍来来回回地摸着那道疤。
“没事,早就好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那这儿呢?上次你说腿疼……”她伸长手臂去摸了摸他的右腿,几乎没怎么弯腰,就已经到了尽头,空荡荡的可怕。
“没事。”他轻轻地微笑了下,“就是这儿不舒服……”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腕,引着她触到一片滚烫的地方。
“林霁远你这个变态大色魔……”
“我没有,你是我老婆……”
他低头要吻她,她却弯腰躲开了:“才不是呢,你都跟我离婚了。”
他似乎猛然反应过来,身形一晃,动作僵硬地停住了。
未若看他有些错愕的反应,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是忘了吧?”
他不答,只是恍惚了一下。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要分我财产?还是怕只是分手不够让我恨你?”她本来只是脱口而出地说了那句话,见他有些迷惘的眼神,反而来了追问的兴趣。
“我……”他支支吾吾地,显然是又想掩饰什么。
“说实话。”她紧了紧手臂。
沉寂了片刻,他才终于开口,夹在水声里的声音有些沙哑模糊,她却立刻听清楚了。
“我打算拿那张证书骗自己一辈子。”
他飞快地答完,也顾不上看她的反应,便立刻扣住她的脑后开始吻。
她只觉得脚一软,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还是因为被那慌乱急迫的吻夺去了呼吸。
“我们回去再领一张。”她好不容易才抽到空,摸摸他的背安慰着,“你的戒指还在我这里呢。”
“你的戒指也在我这里。”
“真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恶狠狠地把戒指给扔了,“你又找回来了?”
“嗯。它是你的,怎么能不找回来。”
“那我呢?我是谁的?”
“若若,你是我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我活着,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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