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转身毅然离开。
万俟玥回过神,追了一段路,直至他出城骑上了一匹马,奔驰而去。
马蹄踏起的尘土将他的背影衬得那般不真实,让她心生恍惚。
一个月其实真的很长很长。
翌日清晨,万俟玥刚睁开朦胧的双眼,客栈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她起床洗漱完毕后,便推门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门一打开,面前就站立了好多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正对面的是她的爹爹万俟骁,一旁的是店小二,还有随行的几名侍卫。
“玥儿,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名书生呢?他人在哪儿?”万俟骁殷切地询问道,这次他面对她居然破天荒地没逾嗌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反而语气显得异常轻和,弄得她很不习惯。
“书生?那个他出远门了,估计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怎么,怎么这样,你二娘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不是只是哑了吗?多等一个月又何妨。”
见他突变的脸色,万俟玥疑惑地问道。
听后,万俟骁又换回了往日的神色,双眼带着怒意瞪了她一眼,“这都怪你,你不是最清楚你自己下的毒吗?还明知故问,昨夜雪怡突然咳血不止,全身抽搐,发烧,到现在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真的这么严重?”万俟玥低呼了一声,难道是因为南天竹和附子反应产生的症状,还是五色梅?如果能让她知晓,以后岂不是可以炼制慢忄生毒,她再也不用烦恼使用那种一施毙命的毒了。
“你倒是快快救她。”
“我不行的,最多我只能看出她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咳血,不过我不反对你把她带来让我看看。”
现在她对她二娘中的毒很感兴趣,她二娘可是第一个中了她的毒活过十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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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的一隅,
一声巨大的敲响声,惊得停在假山上的飞鸟四处飞散开去。几个正端着燕窝赶往湖心小筑的丫鬟听到器皿敲碎的声音后,不禁脚步一顿,回身奔向主宅,边跑边急匆匆地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又犯病了!”
紧接着万俟骁大步赶向小筑,身后跟了一批背着药箱的大夫。
还未等他跨进屋内,里面便传来雪怡咿咿呀呀的抽泣声和屋内满地的碎片。
见一片狼藉,万俟骁赶紧进去,视线落及床上的雪怡,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
雪怡听到声音立刻把被子提高盖住了她那头一夜变白的头发。
“夫人。”万俟骁过去揽住她,示意她不用害怕,大手轻抚过她的白发,不料哗地一下一大缕银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万俟骁又是一惊,侧过身瞥见了床边那一缕缕掉落的白发,视线再次触及雪怡,又惊恐地发现她除了黑发变白以外,头皮还有一块每一块地秃掉了,连原本白色的头皮都显出了暗紫色,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夫人,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我带你去找玥儿。”说完匆匆替她披上外套,然后抱着她走向门外。
来到日升客栈,他顾不上敲门,一脚踢开了万俟玥所住的房间,“玥儿,你今天无论如何得救救你二娘,她快不行了。”
正在梳头的万俟玥回头,这一看也把她吓到了,虚弱地靠在万俟骁怀中的人是谁?
凹陷的眼睛,眉毛淡得看不见,毫无血色的唇瓣颤抖着发出呼呼的喘气声,脸的轮廓显得异常削瘦。
“她是?”万俟玥不确定地问道。
“她就是你二娘啊,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一时间万俟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恨她,从小夺走了她的父爱,夺走了她的自由,甚至夺走了她娘亲的忄生命。
但现在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干净利落点,一招毒死她算了。
万俟玥走到她跟前,提起她的手,手背上隐隐透出一股黑色,有一点像淤青。
再拉高她的衣袖,手臂上也有,她猜想毒大概是蔓延全身了。
既然连五脏六腑都深入毒素,应该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了吧?
她又抬高她的下颚,一根根透着暗红的青筋蜿蜒地爬在她的脖子上,看来呼吸都开始有困难了,死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万俟玥表示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她中毒已深,我看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什……什么?!毒是你下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解?”
“我只会用毒,我从来没学过如何解毒,如果你硬要让我解,只会让她死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