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话一开口,就被他冷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她一怔,赶紧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解释道,“我开玩笑嘛。”
“你不要忘了我是杀手,和我交朋友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哦……原来是担心我,早说嘛。”
夜孤城斜睨她一眼,张张口,却没逾嗌说什么,只是转身偏向返回的路,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削瘦,风吹起他脚边的袍角,那么不真实,令人心生恍惚。
“你要走了吗?”
万俟玥爬起来,刚才脚跪在石块上,微微发酸,有点站不住,但她还是支撑着走到了夜孤城的身后。
“恩,你也回去吧,不过希望下次我要杀花亦然的时候,你不会再出手阻止,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夜孤城凛然的神色表明了他的决心。
万俟玥耷拉下脑袋,“那我回去叫他快点藏起来总可以吧?”
她现在可是和陌阡陵一样的烂好人,既然决定帮他那就一定要帮到底,回头让她想想藏哪里比较好,再不然就像小黑一样交给老头去养着,药手毒王总应该有两下子可以对付夜孤城吧?
眼见夜孤城抬脚便要离去,万俟玥恰好一个趔趄,身子往前一倾,抓了他的手臂一下,“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我脚麻,站不住。”
话落,然后迅速放开,脸上尽显无辜之态。
随之没等夜孤城开口,她又抢先说了一句,“恩,那我先走咯,多保重哈。”
说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夜孤城不禁失笑,她哪里有脚麻的样子?
再抬起她握过的衣袖,一股淡淡的木兰幽香,是蝴蝶末,专用来追踪人时的特殊香味。
嘴角隐隐勾起一个弧度,放下袖子,缓步离开,他并没有将身上的蝴蝶末驱散,而是任由那股浅浅的幽香在空气中飘散开去。
映雪阁,
摆着瑶琴的楠木几前,蕣华盘腿而坐,指尖轻挑,琴音划空而起,一首曲子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尖倾泻而出,琴音优雅婉转,但偶伴有几个微高的音调,破坏了其间的美感,但蕣华似无所觉,她启唇而歌,清越的歌声立即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琴音中的不足。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无数,枝上有黄鹂。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
只恐花深里,红雾湿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
我为灵芝仙草,不为绛唇丹脸,长啸亦何为?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歌声如凉风绕过耳畔,蕣华唱至最后一节时,清音悠悠荡开去,和着低低的曲调,如烟似雨绵绵而溢,缠在心头,只觉空蒙而怅然,微带一丝历尽沧桑的淡淡倦意。
曲毕,蕣华浅浅一笑,若一朵忽绽在枝头的木槿花,那般柔而淡,犹带一丝清风的凉意。
她侧头,淡淡的目光投向榻上斜躺的男子,如水的秋眸清澈如溪,其中微微跳跃着几许光芒,但却无法让人从中看出任何情绪。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
尹风在榻上优雅地翻一个身,懒洋洋地支起脑袋,目光与蕣华相交,两人均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彼此都无法真正窥视出对方的心思。
“只恐花深里,红雾湿人衣。”
尹风唇角一勾,轻吐出一句话,茶色的凤眸透着一种妖异的光芒,似要穿透人心,看清楚一切,“想不到华美人竟是这般不落俗尘之人,尹某实为佩服。”
声音懒懒散散,三分慵懒,三分淡漠,三分随性,似还夹杂一分浅浅的嘲讽。
未待蕣华开口,尹风又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刚才的弹奏,共有十二处错音,尹某虽不精乐器,但却也听出了是美人故意而为之,怎么,华美人是觉得尹某不配当你的知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