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人的身体之中。
我不再犹豫,指尖夹着那金黄色的豆子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张舒同被我隔了过去,我纵是再也不复当初的年少模样,再也不似当初的善良心肠,但看在张青烟苦苦支撑的份上,我还是将张舒同隔了过去。
“我本是要杀你的。”隔着漫天的星火和血液我听见张青烟低低的说道。
“但是...”他讽刺的笑了笑:“如今我却在求你,求你,帮你打开我所有师叔祖的水晶棺来求你,帮你把我本来完全安好的师叔祖全部从水晶棺之中拉出来一个个的变成了杀人的器械那般的求你,求你......”
“咳咳咳——”张青烟再度咳出了大口的鲜血,我不再阻拦他,他的时辰不多了,或许几分钟都支撑不了了,现在的话他再想说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张青烟这一生,何曾求过任何人?何曾求过?可却是你,却是求你......”
我深呼一口气,最后一粒金黄色的豆子用完了,一共有三百六十个金黄色的豆子,但是像火凤云这一类的我都是用了两粒来控制的。
如今高阶的武士基本上都可以了,但是倘若真的是要对付地府的十万阴兵的话!
三百五十多的活死人去对抗十万的阴兵?
我皱皱眉,这是什么差距?不行,最下层的底层修道士我还需要再多多的控制一点,冲锋陷阵的时候需要这些人。
漫天的火星渐渐的停止了来,我拍拍手,看了看张青烟,“三师叔,可真的是感谢您老了,但是你看我还是很信守承诺的,你看,我可没有动你的父亲,咱们就死别过了,能走到今天的这地步都是我的错行不行?是我对不住你。”
我也不晓得我为何要和张青烟说一句对不起,但是话到了嘴边我还是说了来。
最后一口鲜血伴随着无边夜幕之中的最后一点光芒落了下来。
张青烟盘腿而坐着的本来就只剩下几把骨头的身体就好像玩拆火柴的游戏一般一下子倒了下来。
那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的闭住了。
“是我太...愚,死生不怨。”一句话落,这生命也没了最初的鲜活模样。
我看着趴在地上,趴在自己大口大口的鲜血之中的张青烟。
这家伙穷其一生都从未求过人。
看着他如今的这幅惨淡模样谁又曾记得当初第一次在武当见他时的辉煌?
漫天的暴雨梨花针之中出现了他,一个挥手便能招来扶摇直上九万里鲲鹏,一个挥手就能叫来羽翼丰满白的胜雪的白鹤。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我弯下腰将张青烟那一把骨头给抱了起来。
拾阶而上,我缓慢的靠近那放着张舒同的水晶棺。
远远的好像有人在唱着戏,直上九天的婉转腔调远远的传了过来。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张舒同的旁边空出来了一个水晶棺,但是那水晶棺已经因为张青烟的离去合了上来。
我淡淡的摇摇头,只将张青烟放在张舒同的身边。
“若是你武当弟子看见了你身亡于此处,大抵也能猜到你死后的遗愿是如何,且不消多少,只愿你下辈子莫要再遇到我。”
我转过身,手指朝着那一众白色衣衫的武当先人做了个往前走的姿势。
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他们的行动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紧跟着我,这群白衣的人往那张弯月独有的梨花圆之中走去。
我看着那一群白衣,火凤云果真用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笛子招来了在天空中盘踞着叫嚣的火凤。而严冰寒更是带着那把号称天下第一的水冰剑,所过之处冰霜迸发,树木皆动,还有那一只手的张弯刀虽是只留下了一只手但是这手中每一个手指都是带着弯刀的锋利......
武当代代出人才,而这人才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从此之后我便要将我的兵力命名为“火烛”,火烛,只那一点的火烛,不大但是却有着一分热一分光,这一分热与一分光是所有人发出来的,发出来的足以用来冲破这世间的所有黑暗。
一路走来我仍旧是没有遇见什么人,武当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山峰与山峰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而修道是需要极其安定的环境的,因此一般来说在某一处出了很大的声音仍旧是影响不了别的峰的修道之人的。
例如高高的位于高处的浮生殿?
直接从那标志着独属于张弯月的梨花圆进了去,发育不良的瘦小槐树还定定的立在那里,活人是不能从这槐树之中到达地府的,意思便是我不能从其中进去,但是死人与活死人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