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身形如烟,轻飘飘地飘起来,抓着一根套马栓,整个身体依附在上面,顺着长长的杆子滑落,已到王贵眼前,刀光一闪,把他的八字胡削掉了一半。
王贵瞠目结舌间,小孩儿身形不停,跃起抓住另一根套马栓,身体下坠,将长长的杆子压弯,一刀削向赵无极的发髻。
赵无极刚刚落地便逢刀光,大惊,只得再往地上躺。小孩儿却也不追击,就着套马杆反弹之力,腾空而起,刷刷刷几下刀光,把那几根套马栓切成了光头葫芦。
这数下细微之间腾挪转移,看得刘征眼花缭乱,脱口赞道:“好俊的轻功!”
楼誉瞧得仔细,嘴角微微牵动,心道:“这小鬼的心倒还不坏。”
他早已看出,刚才那几刀出其不意,这奇怪的小孩儿本可以削掉王贵和赵无极的头,却只是小孩子心性地削了几根胡子作数,放了两人一马。
小孩儿在空中打了个呼哨,大红四蹄翻动赶上,小孩儿正正落在马背上,一声清啸,大红人立而起,巨大的蹄子蹬向追来的几人。
王贵等人的几匹战马被野马王气势所逼,收蹄不敢前进。
小孩儿大笑,笑声清脆悦耳,用刀背一拍黄骠马屁股,黄骠马吃痛狂奔,跑得势若奔雷,小孩儿骑着大红随即跟上,两马一人朝野马群的方向奔去,很快在视野中变成两个小黑点,消失在夕阳之下。
赵无极傻傻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捶胸顿足欲哭无泪,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紫红马没抓到,连自己的坐骑都丢了,我的紫红马啊,我的黄龙啊……
刘征哧笑出声:“老赵这回真是亏大发了,丢了黄龙,估计他要哭半年。”
楼誉端坐马上,眼神犀利,淡淡道:“告诉赵无极,我给他十天时间,十天内把那匹野马王牵到我面前,做不到就别在斥候营待了,到伙房劈柴去。”
开玩笑,自己的兵,怎么能在一匹马前败下阵来?
刘征心里默默替老赵捏了把汗,脸色一怔,道了声诺。
楼誉又看了一眼紫红马消失的方向,方才扯过马头:“走吧,去会会那个吹笛人。”
一夹马腹,追风蹄泛乌光,向异迁崖奔驰而去,刘征策马紧随其后。
秋意萧瑟的也西草原上,天色渐暗,太阳逐渐沉没于那宽长的天际线下。
异迁崖下,楼誉仰头看向崖顶,悬崖陡峭直立,既高又险。
“嚯,够高的。”楼誉脱去外袍,扔给刘征,仅着一袭黑色紧身戎装,兴致盎然地活动手腕。
他贵为世子,小时候这种爬山爬树的事情自然没什么机会做,后来当了将军,爬山爬树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做,因此跟第一次带兵上阵一样,楼誉此时心情非常好,谁说爷没爬过山,爬上这道崖,就把小时候的缺憾一并补齐了。
刘征接了世子的外袍,苦着脸站在后面,想劝又不敢劝,世子啊,将军都是战死的不是摔死的,你确定要去爬这个异迁崖吗?
楼誉哪里管手下亲随副将的小心思,活动完手腕,一跃而起,手一搭凸出的石块,借力腾跃,足尖再点凹陷处,数次借力已跃上十余丈。由于地形不熟,好几次腾跃间找不到借力的地方,人跟着石块哗啦啦滑落,很是出了几次险情,直把地上的刘征看得心情跌宕起伏,吓出一身大汗。
好在黑云骑是大梁最强大的骑兵,本就是老凌南王亲手训出来的,楼誉从小在军中长大,自小打熬骑射,功夫底子深厚,反应敏锐超乎常人,爬起山来自然也就比常人更轻松些,往往在险之又险处,提气纵跃,极快地扣住悬崖外的一丛树枝,或者一块石头,化险为夷。
见楼誉的身影逐渐消失于高崖黑暗之中,刘征只觉得提着的一颗心,像十五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叹气抹去一头汗,暗道,怎么看世子爬山,竟比看世子杀敌还要提心吊胆。
楼誉双手不停攀越险要,腾跃之间,脑子里竟然浮出一个脏兮兮、黑乎乎的人影,虽然刚才在也西草原上站得远看不清楚面容,但是那孩子身体轻盈,姿态曼妙,腾空挪移轻灵如风,身法施展开来如清风拂面,翠竹写意,虽然一身脏污,但举手投足间皆是清贵之意,让人移不开眼睛。
“如果他爬这异迁崖,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楼誉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心中有些莫名的好奇和探究,随即又觉得自己好生奇怪,摇摇头抛掉妄念,专心爬崖。
崖越上越险,最后一块大石凸出崖壁许多,悬空孤立,陡峭千仞,楼誉看遍周围无落脚之地,只得深吸一口气,腰后雪山内息汩汩而出,手上用力,一个鹞子翻身,凌空翻上崖顶。
天已黑,一轮冰月如钩高挂。
崖顶不大,展目看去,冷风呼啸,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一棵木槿花树,叶片枯黄,唯余残枝在猎猎风中娑娑作响,在如水月光下显得越发凄凉。
树下有小块光芒,璀璨四射,刺人眼眸。细看竟是一把小巧的青冥剑,明晃晃地插在一个小土丘上。
土丘显然是有人认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