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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誉这两天事务缠身,觐见皇上,领回京的文书,切磋军务,整整忙了两天,这天下午好不容易有了空隙,毫不犹豫推掉几个饮宴聚会,抬步往后院走。
两天没有见到弯弯,自己曾许诺要好好带她玩玩,却因为忙碌把她搁在王府里闷了两天,她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又是那么个活泼脱跳的性子,这两天不知道要闷成什么样子,越想越是愧疚,楼誉不由得加快脚步,还未到后院,便听得一阵笑声,其中一个声音越过高檐屋瓦,清脆如铃,分明就是弯弯。
楼誉心中一动,放轻了脚步。
后院里,弯弯背着手,老夫子一般绕着楼诚转圈,摇头道:“太差,脚步虚软,腰臂无力,你这样上了战场,连敌人的脸都看不到,就被一箭撂翻了。”
这话听得不是滋味,楼诚扎了个马步站在雪地里,满头大汗,双腿直打战,心中大骂宫里的侍卫该死,个个都说教他的是绝世武功,结果自己苦练了几年,到了弯弯这里竟然成了根百无一用的废材。
弯弯绕到他身后,伸腿轻轻一点他的膝弯,楼诚只觉得酸软透骨,惨叫一声,往前趴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弯弯笑得前俯后仰:“才站了一炷香,你就像只软脚虾,刚才谁吹牛自己是武学奇葩来着?”
上京城里除了寥寥几个人,谁敢这么用脚踹我?楼诚怒不可遏地从雪堆里爬起来,刚想发火,却看到弯弯捧腹大笑,眉眼清澈,如花朵明媚,楼诚长于深宫,所见之人皆娴雅雍容,哪里见过这么活泼的张扬,满肚子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坐在地上挠着头怨道:“扎马步太辛苦了,跳过去,直接教我绝世刀法吧。”
弯弯老气横秋地负着手踱过来,训道:“马步是基础,连马步都不想扎,怎么练得了刀法。”
楼诚见她小小年纪,偏生爱学大人样,小脸蛋微微鼓起十分可爱,忍不住就想捏一捏。但又想若是捏了,弯弯发起火来,说不定会被她揍得半死,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中。
正纠结时,只听得院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弯弯。”
楼诚脸一白,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在大学听太傅讲书,却私溜到这里来和弯弯学武,若被发现,自己这个四哥是真的会撩起袍子踹人的,动若脱兔地嗖一下蹿进边上的假山,冲弯弯拼命摇头使眼色,压低声音道:“千万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弯弯正感诧异,已看见楼誉迈过拱门,含笑而来:“你刚才在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弯弯义字当头,大义凛然道:“他说不能告诉你。”
假山后的楼诚闻言悲愤欲死,差点吐血。
楼誉斜睨了眼假山,也不戳破,揉了揉弯弯的额发,道:“这两天待着闷不闷?今个晚上有花灯会,想不想瞧瞧热闹去。”
弯弯心花怒放,跳起来拍手欢呼:“想去想去,花灯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呢。”
楼誉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肩往外走,笑道:“你长居塞外,自然没什么机会领略上京的人物丰华,每月十五上京就会举行花灯夜市,到时候千灯齐放亮如白昼,各种杂耍游乐吃食应有尽有,不是热闹两字能说得尽的。”
弯弯眼睛晶亮,毕竟是小孩儿心性,一听有热闹好玩的,早把楼诚抛诸脑后,跟着楼誉往外走,却还惦记着吃:“那么多好吃的,你银子够不够用?”
楼誉笑道:“怎么不够,足足够你把整条街从头到尾吃一遍,不过那些都是零嘴,看完花灯楼誉哥哥再做东,咱们到京城里最好的馆子去吃一次。”
弯弯更是高兴:“叫赵无极和刘征他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楼誉笑道:“你倒良心好惦记着他们,他们这两天却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弯弯甚是唾弃:“他们两个哪里会玩,天天泡在禁军大营里找人打马球呢。”
楼誉失笑,建议道:“要不我们晚上也去玩一盘?”
弯弯断然拒绝:“不要,我要去吃好东西。”
楼誉朗声大笑,搂着弯弯一路走了出去……
是夜,上京城里热闹非凡,往来名士美人,衣饰华贵,人物风流。
楼誉带着弯弯、刘征和赵无极,一行四人到了街市,见十分拥挤热闹,索性下车步行。
四人虽是一身便装,但是皆军伍出身,楼誉身着宝蓝色的长袍,只在衣领滚边衬以白貂毛,不显山不露水,却更显丰神俊朗。弯弯衣着虽然朴素,但古灵精怪,一双眼睛生动灵活,顾盼生辉。
赵无极和刘征皆身高肩宽,剽疾阳刚。
这一行四人,站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如明月之于繁星,卓然出群,吸引了无数路人艳羡的目光。但这几个人并没有身为大众偶像的自觉,也不知道自己成了来往路人瞩目的对象,只管兴致盎然地看灯游玩。
京城繁华景色旖旎,弯弯土包子进城头一回,只觉得琳琅满目,时不时凑到各种吃食摊子前流口水。楼誉见她高兴,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