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闷坏了,听说能出去玩,还有那么多好东西吃,忍不住雀跃的心情,双手圈住楼誉的脖子,荡秋千似的吊在他的身上叫好。
楼誉一怔,随即双手一圈将她圈在怀里,苦笑道:“弯弯,你这样主动来抱我,我很喜欢,可是以后不管高兴还是难过,都只许抱我,绝对不许去抱别人,懂了吗?”
比弯弯还高兴的,还有宣平侯吴尚泽。说起来吴家祖上也是高官侯爵,爵位世袭,但爵位几代承袭至今,已是空有名而无实权。
吴家后人在官场上任的都是些闲职,但在敛财聚资方面却很有手段,垄断了大梁盐、铁、酒、瓷器等重要货品商路资源,上京城里最好的酒肆青楼饭馆菜斋都是吴家的,可以说富可敌国。
但士农工商,商排最末,身为皇商再能赚钱,也须仰仗朝中贵人的鼻息。吴家人都是天生的商人,八面玲珑,朝中上上下下显要官员无不打点得妥妥当当,甚至一些不入流却要紧的职位,都给足了油水。像楼誉这样炙手可热的当红炸仔鸡,又岂肯放过。
前几次的邀约均被拒绝,吴尚泽正头痛回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了这个冷面煞星?本来这次也没抱什么希望,仅仅是走个场子表表忠心,不料楼誉竟然接了请柬,怎么不让宣平小侯爷大喜过望。
大喜之下,动了狠手,各种糕饼甜点,酒水菜肴,流水单子足足有尺把长,端的是挥金如土。
楼誉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随随便便带弯弯去赴个宴玩玩,便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
……
宣平侯家的饮宴总是那么香艳。
弯弯随楼誉下了马车,还未走近那朱红牌匾黑漆柱的大门,便听得一串明珠落玉盘般的笑声。府里隐约可见锦绣铺地,绮罗满堂,一盏盏宫灯映衬着白雪琼枝,灯影月色互相映衬,极尽华彩奢华。
弯弯低头瞅瞅自己一身简单的衣着,似乎和这满门华贵太不相衬,不由得踯躅不前,脚步慢了下来。
楼誉察觉,回头一笑:“给你备了那么多好衣服,从来都不舍得穿,现在却觉得自己穿得寒碜了?其实,穿怎样的衣服有什么打紧的,今夜有我在你身边,又有谁敢小瞧你一眼?”说完,走回她身边,握住住了她的手掌。
弯弯一惊,略略挣扎了下,不料楼誉却握得更紧,再不松开,低声问道:“别怕,楼誉哥哥在。”
弯弯眼神和他一触,心中一松,摇头道:“这个地方太华贵,在这里吃饭,还不如在凉州城里的地摊上吃凉皮来得舒服,怪不得你不喜欢来他家吃饭。”
楼誉朗声大笑:“天下知我者弯弯也,不过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就放开肚子吃他娘的,不然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他难得爆了句粗,却让弯弯扑哧笑了出来,刚才那点拘谨不适渐渐消失弥散,又恢复了平时的跳脱灵动,笑道:“嗯,吃不下再打包带走。”
楼誉笑不可抑,拉着弯弯进得门去。
门口的家丁见到是他,脸色一整,高声唱了个喏:“凌南王世子到……”尾音拖得又长又远,庭中的喧笑声顿时一停,随即丝竹声大作,一个锦袍男子快步迎了出来,远远就笑道:“终于来了,宾客满堂就等你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
弯弯定睛看去,来人身着云锦紫貂袍,正是那天在街上所遇的宣平侯,忙抽出手来,站在一边。
楼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正待说话,就被宣平小侯爷扯住袖子往里拉:“来都来了,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嫌我府里脂粉味浓?实话和你说,我清早起来就着人冲洗过了,足足冲了三遍,此时熏的都是清淡的竹节香,哪里还会有脂粉味。”
他这边唠唠叨叨堪比鹦鹉,楼誉浅笑道:“不忙,我还带了个小兄弟,待会她要坐在我身边。”
吴尚泽一怔,这才注意到了弯弯,只见她一身黑云骑的军士戎装,眉眼精致,年纪甚小,看起来就是个亲卫模样,没什么出奇的。但他玲珑心窍,见楼誉如此费心交代,便知道这个小孩儿甚有来历,只是不知道为何能在楼誉心中占了这么重的分量。心中盘算,脸上神情却半点不变,热情招呼道:“当然当然,黑云骑的小将,当然要和你上座。”
楼誉的座位就在主人座边,这个位置向来是留给场中最尊贵的客人。吴尚泽命人在边上又加了个案几,专门给弯弯。
楼誉一落座,宴席才算正式开始了。美貌年轻的侍女们流水般托着黑漆食盘上菜,裙裾飘动,香风扑鼻。
吴尚泽当先拿了酒来敬,楼誉也不推让,仰脖饮尽。乐得吴尚泽拍腿大叫了声好。
弯弯面前的朱凤漆案上摆满了食物,香气扑鼻,又闻得酒香,食指大动,正端起杯子想喝,却见一双筷子夹了块山楂凉糕放进她的碗里。
楼誉侧脸笑道:“先吃点东西垫垫,空腹饮酒,小心肚子疼。”
你还不是空腹在喝?一口气都喝了四五杯了。弯弯回了个不服气的眼神,听话地夹起来放进嘴里咀嚼,心里却甜甜的,如同嘴里的甜味浸润到了心底。
一时间觥筹交错,楼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