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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茫然点点头,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大局,她只知道此时自己说不出的失望和疲倦,整个人似乎要随着这漫天的风雪冻住僵硬。
刘征霍然站起,大喝:“黑云骑的将士们,你们怕不怕死?”
将士们齐声怒吼:“不怕!”
声震天际,穿透风雪传得很远很远。不足千人的黑云骑将士们,满面黑灰,全身是血,伤痕累累,却看破生死,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征。
“弯弯,再给我们唱一次从军歌吧。”刘征笑道。
弯弯深吸口气,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丝类似小兽嚎叫的音调,嗓子痛得仿若撕裂,红肿得几乎能渗出血来。
刘征回头向她安慰一笑,扯开嗓子大声唱起来——
君见兮,扑面风刀起。
君见兮,处危若安时。
越来越多的黑云骑将士拉开嗓子加入了合唱,他们的声音带着不畏生死的豪迈。
远处的朔军大将风毕行,听到这豪气干云,仿若从精魂深处吼出的歌声,眼睛微眯,肃然下令:“备箭。”
无数的铁胎重箭抬起,齐刷刷对准了黑云骑的阵地。
风毕行缓缓抬起手,那边的从军歌正好唱到最后那句“不破云城不复还”,“还”字话音刚落,风毕行的手用力挥下:“射——!”
阴沉的天空似乎静了一静,暗了一瞬,一大片箭云遮天蔽日呼啸着暴雨般砸了下来。
“重箭!”刘征撕扯着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大叫。黑云骑众人立刻趴下或躲在土丘后面,来不及躲避的军士立刻被铁箭穿透成了刺猬。
弯弯靠在土丘后,死死抓着一个重伤黑云骑兵的手,想把他拖进来,眼看快要成功,一支重箭从天而降,狠狠扎在他的头上,将他的头轰成两半,只剩下身体在不停抽搐。
风毕行看着对面惨绝人寰的场景,目光凌厉中带着丝怜悯,最后的时刻到了,拔出战刀,冷冷喝令:“虎贲骑兵准备,冲阵!”
第一拨虎贲骑兵率先冲了出去。
刘征浑身是血地从尸体堆里跳出来:“兄弟们,我们这里多杀一个,世子那里就能少花分力气,杀!”
“杀!”幸存的黑云骑将士们纷纷拔出兵器,猛烈冲向敌人的骑兵。
赵无极接连砍翻了两匹马,转身正待挥刀,却眼前一亮,负载着朔国骑兵冲过来的那匹马,竟然是大红。
赵无极大喜,呼哨一声,大红圆瞪的马眼突然精光四射,左右摆头寻找着呼哨声的来源。
赵无极再次发出呼哨,大红终于瞄到了这个满脸黑灰红血看不清相貌的人,欢喜无限地一声嘶鸣,后腿齐踢,将身上的朔军颠落地面,笔直朝赵无极冲来。
赵无极腾身上马,拍着马头大笑:“大红,你行啊,不愧是野马王!”借助大红的速度和力量,他抢了把长刀在手,向朔国骑兵迎面而上,势如破竹地连续将几个骑兵砍翻马下。
刘征突然大吼:“赵校尉!”
赵无极马不停蹄,头都来不及回,应道:“在!”
刘征将身边的弯弯一推,吼道:“带弯弯走!”
赵无极醒过神来,一提马缰朝这边冲过来。
弯弯的右手已经提不起了,只能勉强用左手迎敌,虎贲骑兵居高临下力量极大,她即便轻功过人,不消一会儿也连中了好几刀,此时听刘征让她走,却执拗不肯离开,叫道:“我不走。”可惜她那撕破的嗓子里,只能发出浑浊不明的呜咽。
赵无极策马冲过来,一个探身,不由分说将她扯上马背。
“东南方向!撤!”刘征带着数十黑云骑兵,用血肉之躯,手中钢刀,挡住了对方的骑兵队。
赵无极带着弯弯往东南方向冲,大红喜见主人,高兴得要命,蹶起蹄子连踢带冲,硬生生撞翻了好几匹马,凶横无比地往外冲,那些朔国的军马一时间竟被吓得乱了阵脚,不敢上前。
赵无极策马跑出几步,回头一看,才发现只有他孤独一骑在往外突围……
大雪纷纷扬扬,攻城战到了最后关头,焉吉城前堆满了尸首,青黑色的军服被鲜血浸透被白雪覆盖,分不清是朔军还是梁军。
大梁的步兵们在骑兵悍不畏死的冲锋开路下,终于扛着沉重的巨木冲到了城门前,数百人扛着一根巨大的木桩,一记一记地撞击着黄铜制的厚重城门。
城墙上浇下烧开的滚水,在空气中散着白烟,攻城的梁军身上全部湿透,被冰冷透骨的寒风一吹,迅速冻成了冰碴子,头上脸上挂上了冰凌,就连手指缝都几乎被冻住。身体被冻僵,很多人受不了这刺骨的寒冷,手脚都不听指挥。攻城的速度慢了下来。
就在一喘息时间,铺天盖地的桐油又从天而降。
侯行践带领的骑兵队在完成冲锋之后,已经退到了后方的大部队中为步兵攻城巡守,此时远远望见城墙上的朔军搬出一桶桶黑乎乎的桐油,便知不妙,嘶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