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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晗紧绷的嘴角一下子舒展开来,不敢确定再次问道:“不要考虑我,更不要让自己难过,你若是还想着他……”
话未说完,却发现弯弯已是满脸泪水,容晗急道:“弯弯……”
弯弯轻轻捂住他的嘴,眼泪断线般滴滴而下,再次缓慢地摇了摇头。
容晗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再也忍不住,将她拥于怀中,拍着她的肩背安慰道:“好好好,我们不回去,不见他。别哭了。”
弯弯伏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心头百转千回,全是两个字——楼誉,楼誉,楼誉……
……
风刮过,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夜色已深,西凉王府书房内,一灯如豆。
楼誉伏案挥毫疾书,灯影摇曳处,映衬出两鬓间丝丝白发。
皇上毕竟年轻,容太后忙于照顾病重的武定帝无暇旁顾,便将辅国大任交给了楼誉和魏明。
楼誉以亲王身份摄政,与辅政首领大臣魏明,一文一武,一个统领全国兵马,一个执掌内阁文臣,辅佐楼诚处理军国大事。
时至年末,各军中的粮秣赏银、辎重军需、奖赏擢升文书雪片般地飞来,满满地堆了一桌子,楼誉不得不通宵达旦批阅。
锦绣悄无声息地上来,给桌边空了的茶杯里续上热茶,看着楼誉鬓角的星点白发,眼中酸涩。
王爷年仅二十四岁,却双鬓早白,原本就冷漠孤傲的性子,这些年越发冷峻,偶尔的一眼一言似刀裁出来的一般锋利,让人心生敬畏,他明明已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获万人簇拥,群臣朝拜,可锦绣此刻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这是个天下最孤独的人,明年自己就要嫁人出府了,王爷身边没个贴心服侍的人,该如何是好。
楼誉察觉背后的目光,头也不回,道:“出去吧,不用再伺候茶水了。”
锦绣道了声诺,退了出去。
楼誉拿起一份文书细看,却是镇远将军公孙明奏请赐死的折子。
这个公孙明甚是有意思,在太子起兵逼宫当日,他作为曹觉旧部,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太子党,却默默约束自己的手下,不准一兵一卒参与其中。
太子被拿下下大狱之后,一众太子党羽自知死期将近,狗急跳墙合力反扑,公孙明既不参与也不告密,而是干脆闭门不出。
如今楼誉大权在握,公孙明上了自请赐死的折子,只求不株连家人。
前几日楼誉亲自到公孙明府上喝了杯茶,在他默不作声喝完第三杯香茶之后,公孙明终于耐不住性子,也不自称下官,直截了当道:“王爷,我想追随你,但此时说这话,你肯定会认为我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随便你怎么想,杀也好剐也罢,这句话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楼誉放下茶杯:“为何想追随我?”
“谁没有同生共死的兄弟,谁没有肝胆相照的知己。”公孙明站得笔直,年近四十的老将,军姿站得就像个刚入伍的新兵:“沙湾一役让我想起来,我也是个军人。”
“王爷如果不让我追随,那就请赐公孙明鸩酒,但我有一个请求,行伍之人应有担当,自己的事自己扛,不要累及家人。”公孙明目不斜视,视死如归地站着。
场中气氛沉默得仿佛一点火就要爆炸,楼誉静静看着他,然后拍拍袖子,一言不发地走了。
数日后,公孙明果然递上了自请赐死的折子。
楼誉看完折子,提起朱砂笔,干净利落地写下两个字——“不允”。想了想,随后又加了句话——即日起调镇远将军公孙明执掌塞北龙虎卫。
公孙明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自己被归入太子一党,赐死是迟早的事,他一心求死,只求不连坐家人,却不料楼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但不杀,反而将他派往塞北执掌原先由曹觉掌控的龙虎卫。
其中展现的胸怀和信任,让公孙明不由得老泪纵横,这之后,公孙明老骥伏枥,勤勤恳恳,拿出浑身解数练兵作战,将蛮人打得眼泪狂飞,整个塞北守得固如金汤,这又是后话了。
月至中宵,楼誉终于批完了桌上的折子,长吁口气靠向椅背,手指捏着眉间,闭目养神。
忽然窗棂上有人轻轻敲了三记,楼誉双眼一睁,沉声道:“进来。”窗子被推开,一个人影跃了进来,黑巾蒙面,却是青鸟儿的打扮。
青鸟儿是当年老凌南王暗中特训的一批暗探,取的是“青鸟殷勤为探看”之意。和军中的斥候不同,青鸟儿更接地气,他们出自民间,个个轻功卓越,通晓各江湖门派的切口规矩套路,在天下的青楼酒肆客栈遍布眼线,打探消息的渠道更加多,手段更加隐秘。
楼誉接手青鸟儿之后,特别分出了部分人手,专门用来探查一个人的下落。这部分人手领头的姓廖,排行老三。此时单膝跪在楼誉面前的,正是廖老三。
廖老三此时的心情显然有些激动,因为他垂在身边的手在微微颤抖。楼誉一眼看过去,似有所悟,猛地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