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薄薄金色。
二十岁从不知名三本大学只身回到京市,此后在这个城市打拼了十多年,从身无分文混到现在有车有房,也算是扎下了根。
虽然有时也觉得自己是这喧嚣的一份子,可午夜梦回,更多的还是不知身在何处的陌生和疏离。
“姐,应酬到现在啊?”代驾小哥搭讪着说。
阎立一时迷惘,没听到小哥说什么,“什么?”
代驾小哥重复了一遍。
她由衷厌恶一些人逢人叫姐的习惯!这是什么礼仪新风吗?
既不是跟恋人一起,也不拖家带口,单身女子从高档会所叫代驾回家,想来不是应酬,就是在里面工作了。
显然代驾小哥认为她是前者。
阎立突然有个主意,她笑说:“不是应酬,我在这家会所工作。”
代驾小哥饶有兴趣地套近乎:“姐,你一定是大领导,能开奥迪A6L,肯定不是小员工。”
阎立“呵”一声笑,“帅哥,你懂得还挺多,不过猜错了,我不是什么大领导,就是一个小服务员。”
小哥笃定地摇头,从后视镜里看阎立一眼,“姐,你就骗我吧,小服务员一个月赚多少钱,哪能买得起奥迪?除非您家里有钱!”
这小哥看来是天生的自来熟,倒也有趣。
阎立道:“真不骗你,我家里也没钱给我。我呢,就是每天陪着客人吃吃饭、喝喝酒,就是衣服穿得少一点,大腿露得多一点。不过客人挺大方的,给小费特别豪爽!”
小哥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琢磨着,敢情人家是干那方面的生意,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是?
阎立心情很好,笑道:“帅哥,今天来的客人你猜猜是谁?说出来你没准还认识呢!”
“我猜不出……”小哥在十字路口处停下车子等红灯,他转过头飞快地瞥一眼阎立,面带尴尬,不过更多的可能是好奇和暗戳戳的兴奋。
只靠陪客人吃吃饭、喝喝酒,就能开四五十万的好车,打死他也不信。背后一定有更多不方便讲的勾当。
阎立伎俩得逞,忍不住得意,唇角微杨。
“好啦,骗你呢,你还真信了!”
小哥如释重负地大喘了一口气,说道:“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玩笑归玩笑,若让他当了真恐怕有点麻烦。有数据表明,特殊职业的女性一直是暴力犯罪的高危人群。
代驾小哥有一张干净纯真的脸,甚至可以归纳为清秀,可这张脸皮之后是什么?会否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很小的时候,她已见识过最丑恶的人性,往后的岁月,每一天都是劫后余生。
劫后余生的人再不敢轻信他人,头顶即使有大太阳,也会时不时抽个冷子。
目的地快到了,阎立要小哥停在路边,支付了费用。
“姐,就停这儿?不用我帮您开进小区车库?”代驾小哥问。
“谢谢啊,不用了。”
小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迟疑地下了车。
阎立换到驾驶位,自己把车开走。其实这里距她的房子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往常叫代驾的时候,她都自己开完剩下的这段路。路程很短,不用担心被交警查到。
进了地库,她不急着下车,而是在车里发了一会呆。
忘了从哪听说的一种传说,说是死去的鬼魂会在忌日时回阳间一次,看看自己的亲人。
暗影里,真的会有鬼魂吗,爸妈也会来吗?
阎立叹一口气,下车。
看一看明天的日程,上午是普拉提课,地点在京郊。
至于为什么从三环穿越大半个都会,去京郊学什么普拉提,她自有道理。
上午出城的车子少,不太堵车,阎立还是起了个大早,带健身服和洗漱用品上路。
普拉提工作室开在京郊一个别墅区附近的写字楼里,客户多是附近豪宅的阔太太,生意好得不得了。
阎立停好车子,带着行李上楼,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已经有学员到了,更衣室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真羡慕这些每天追求精致生活的阔太太,在她们身上才能看到岁月静好。
“早上好,李太太。”
“王太太,你最近又瘦了,在减肥吗?”
阎立笑着跟几位太太招呼,她也有一个身份——高太太,“老公”做进出口生意。
“高太太,你上次推荐的那家餐厅我跟老公去过了,味道真得很不错!”刘女士笑说。
“是嘛?那多好!”
阎立换好衣服,注意到一贯早来的廖太太今天却还没来,便问刘女士:“怎么不见廖太太,她不是一向最早来?”
“是哦,今天没见廖太太过来。”刘女士摇摇头,其他几位太太也不知所以然。
她随着几位太太一起进普拉提教室,廖太太也不在里面。
直到课程开始十多分钟,廖太太才姗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