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善音会答应的这么顺利。她以为沈善音是个识时务的,没料到那是因为沈善音根本有恃无恐。
就算是到了现在,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所有人只怕都会相信沈善音的无辜,因为沈善音完全没有理由加害段依依呀!
沈善音娓娓道来,那一日段依依喝了酒后,是如何的反常,而当似的卞安公主也在场,当然,她省去了自己,只说是卞安公主的人对段依依下了药,做了一场好戏,让段依依名声尽毁,从此不再出门,却也方便了沈府之后,对可怜的段依依下手。
沈善音说话极有条理,也许是因为她本就聪明,又也许是因为,这段话她早已在心中说过无数次,才会如此自然,如此真实,教人如此挑不出错处。待她说完后,卞安公主和林一凡的罪名,又加深了一层,无法辩驳。
看着三位大人的神情,沈善音就晓得自己是赌对了。她假装没有看见卞安公主愤怒的眼光,心中十分轻松。看样子,今日的会审,卞安公主是没有生路了。唐宛央说的果然没错,这回过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威胁到自己的了。
当然了,沈善音在公堂之上顶着卞安公主的诬陷,也要为段依依作证的事情,也会传出去,为她赢得良好的美名。
沈善音得意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不对。”
“何事不对?”魏明严问。
“沈先生所言不对。”说话的是海棠,“林一凡和卞安公主有私情不假,设计陷害我家小姐与人私通,害我家小姐背负骂名不假。但这件事至始自终,并不是什么卞安公主的下人做的。递上那杯酒的是萧先生你,在酒里下药的也是沈先生你,扶小姐回房的当然还是沈先生你。”
海棠冷冷道:“沈先生,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几乎已经死了,但还没有死绝。实在很不巧,我就是那个没有死绝,恰好又知道所有经过的人。我家小姐与人私通,的确是卞安公主设计的一场毒计,但你远远没有你自己说的那般清白,因为你就是卞安公主的刽子手,你知道所有经过,你是她的同谋!”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沈善音万万没想到,会在公堂之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唐宛央在事先已经将这桩案子掌握的证据告诉了她,为了让她相信,这桩案子是十拿九稳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证据,沈善音才相信了唐宛央,站了出来。但唐宛央没告诉她,这人证里,还有一个段依依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看清了海棠的脸,心中震惊不已。
海棠?她怎么还活着!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何要这么做?依依是我的好友,我与她情同姐妹,怎么会害她!”
“不过是因为你自诩上京第一琴师,我家小姐的琴艺却远远要高于你之上。你不在乎钱财,却独爱盛名。你怕我家小姐夺你风头,才会心生妒忌,甚至不惜和卞安公主合谋,明知道那杯酒会害了我家小姐一生,却还是让我家小姐喝掉。”
“你胡说!”沈善音心中慌张不已,她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么被海棠毫不保留的揭示出来。就像是失去了壳的蜗牛,暴露在日光之下,晓得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晒干了。
她害怕极了。
“什么情同手足?我家小姐视你为知己,你却恩将仇报。什么夫妻情深,我家小姐对姑爷一心一意,姑爷却与人合谋杀害枕边人。我家小姐从来一颗真心待人,遇到的却尽是狼心狗肺之人,这世上的坏人却全叫她遇见了。只有我家小姐最可怜,最可悲,最可笑!”海棠一口气说尽,说到最后的时候,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里的悲伤和痛恨,令人动容。
卞安公主很好大笑起来,似乎看到沈善音这样的窘迫,十分高兴似的,她快意道:“沈善音,你看到了吧?你以为扳倒本宫,就没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你比本宫更可恶,本宫至少不喜欢段依依,段依依对本宫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但你却是段依依的姐妹,还说自己琴声高洁呢,你莫不是在说笑,真是笑死本宫了!”
沈善音说不出话来,几乎摇摇欲坠,她只是连连道:“不是的,不是的。”但一瞬间慌乱的神情和语无伦次,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般无辜。
在场的人顿时感到一阵荒唐,当初段依依与人私通一事,上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说这女子仗着美貌如此不安分,林状元对她如此之好,她却不满足,实在是上京城的耻辱。可如今看来,那莫名背负着骂名的女子,原来才是最可怜的人。
那般美丽的、聪慧的、温柔的夫人,却被情同姐妹的好友欺骗,被承诺共度一生的丈夫残忍杀害,被公主以最残酷的手段羞辱。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做错,若说真的做错了什么,大约就是爱上了一个无情冷酷,却偏偏要装的深情不悔的人。
说什么太平盛世,说什么天下清明,实则就是纸糊的清明,轻轻一捅,也就破了。
奉昀帝听了后会作何感受,也许会审视过去,也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