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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回来了,算不算好事呢?
“……阿囡,老爷传你去书房。”阿姆进来打断我的思绪。
阿姆是母亲的奶妈,侍候母亲长大,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婆子。自从母亲不问世事之后,阿姆便被二婶正式调派到我身边,成为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因与母亲的情分,阿姆待我如心似肝,我亦十分尊敬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她:“去书房何干?”
阿姆道:“你阿爹回来了,现在老爷书房,二公子也在,快去吧。”
我捶捶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书房里有四个人,除祖父,二叔,和跪着的父亲之外,门口处还立着一位陌生的男子,他身姿高大,形态健朗,披散的银发下隐着一张不输于父亲的绝色容颜,一袭黑衣更为他威严的气质增添了几分霸气。
我暗暗诧异,他是谁?
男子见我看他,眸中闪过一抹讶色,继而扬起嘴角,给我一个温和的浅笑。
我礼貌回之。
男子微怔,不知是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有礼又大胆的小女孩。
“阿囡,过来。”二叔见我站在门口不动,以为我害怕,招手让我去他身边。
我从男子身上收回目光,忐忑不安的走过去。
二叔拉着我的手,向祖父道:“父亲,看在阿囡的份上,您让长兄起来吧。”
闻言,父亲抬起来头来,把目光转向我。
我佯装害怕,抱紧二叔的胳膊躲着不看他。
祖父显然怒气未消,瞪着父亲不理二叔的话。
二叔只好再道:“父亲,阿囡等着给长兄行礼呢。”
祖父望望一副可怜相的我,长叹一口气,挥挥手,示意父亲起来。
许是跪了太久的缘故,父亲起身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白发男子眼疾手快,瞬间扶稳他。我心惊,从进门到现在,我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注意他,竟没看清他是怎么从门口移到父亲身边的。
父亲虚弱的依偎在白发男子身上,白发男子则温柔的拍拍父亲的肩膀,一脸安慰之色。我望着眼前黑白相偎的一幕,脑袋不纯洁的想起了一种可能,如此和谐有爱的画面,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是……
我不敢想下去了。
古来虽有歌咏男风的词句,前朝亦有废帝“狡童”之说。可词句归词句,传说是传说,真搁在某家子弟身上,那绝对是家族的奇耻大辱。
果然,祖父见父亲与白发男子相依偎,怒气更胜,大声呵斥父亲:“孽障,你有何颜面回来?有何颜面做阿囡的父亲?”
父亲听祖父提起我,似如梦初醒一般,赶忙推开白发男子,目带惊慌的望向我。
说实话,我此刻的心里很复杂。说怨父亲,谈不上,现代有句话怎么说的,真正的爱情无关年龄,无关性别……说不怨父亲,也不真切,他们的爱情若值得赞美,母亲和我的存在岂不成了笑话?
父亲向我招手,“阿囡……”
我不应不动。
二叔蹲下身来,哄我:“阿囡,去给阿爹行礼。”
二叔的话得听。我乖乖的走到父亲面前,伏拜叩首。
父亲扶起我,一声“阿囡”把我紧紧搂入怀中。
我被搂得喘不过气,挣扎,突感脸颊一股湿热。
心下不禁酸涩,父亲也会哭呢。
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二次见父亲。怎么会错呢?两次都记不清,我一头撞死算了。阿姆说父亲与母亲的婚姻是御赐,缘分始于数年前的太后寿辰,皇帝下旨群臣同贺,各府眷属相聚于宫宴之间,不知为何皇帝就把母亲指给父亲了。
我不相信阿姆似是而非的说词,皇帝赐婚是大事,怎么可能没有原因?我问详情,阿姆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我追问,她就看妖怪一样的盯着我。我只好闭嘴,十岁的孩童若是太早熟,任谁都怀疑。
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知道父亲回府一事,反正我没跑去说。问阿姆有没有?她叹息着摇头。父亲的事是禁忌,府上没几个人知道。虽然我没有告诉阿姆心中的猜测,但我想,她一定清楚。
父亲未住进从前的院子,祖父令他长跪祠堂向列祖列宗谢罪。三天了,据说一日只供一顿茶饭。白发男子不知去向,以他的身份,想借宿府里是不可能的。想到第一次见父亲时,他面上凄然的笑……
我刹那间明白了,心想,父亲或许也很苦。
又想,其实最苦的人应该是我,既然父亲爱的是男人,那我是怎么来的?
母亲有第三者?
老天,你劈死我吧!别说母亲不可能,就是她可能,祖父也不可能允许一个孽种活下来,何况我还有一张与父亲酷肖的面孔。
熬人啊。
莫非是母亲使手段爬到了父亲床上……
然后……就……
以致父亲心中怨恨,直到我三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