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完一张纸,接着写下一张……一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坐立不安,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感觉过了万年般,终于看见祖父搁下笔。二叔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收起入封,诸事完毕,祖父看向我:“阿囡,这几日吃睡如何?”
我恭声答:“安好。”
说完见祖父笑吟吟的看着我,才想起自己是顶着一双熊猫眼来的,一时有些窘。
祖父说:“阿囡书读的不错。”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二叔一旁道:“你的提点,二叔都与祖父说了。”
我冒汗。
祖父问:“阿囡喜欢看《九州杂记》?”
我偷眼看二叔,祖父一向不喜我看这类所谓的杂书,难道今日为这事找我?
二叔给我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定神,回答:“闲时会翻翻。”
祖父问:“翻过几遍?”
我说:“五遍。”
祖父颔首:“如此,那你知不知道云州?
我想想,回道:“云州位处彩云之巅,山林荒野,水土温署,瘴气熏体。”传说中的蛮荒之地。
祖父听了抚须微笑,看样子对我的答案很满意。他望着我,意味深长的道:“咱们家在云州有块地,多年无人打理了,你既然想种地,便带着智睿去吧。”
我愣住。
祖父的决定无人质疑,无人敢质疑。我自然不相信祖父让我和智睿去云州是为了种地,一个十三岁的娇小姐,一个七岁的娇少爷,去蛮荒之地当农民?笑死人了。
古代出门不像现代,揣张卡能游走天下。京城离云州千里之遥,以妇孺的行程,起码要走三个月,吃穿用,疏忽哪一样都不行。由于我是第一次出门,而且是在外面情势如此紧的当口出远门,阿姆心里相当担忧,恨不得把我的院子都一块儿打包装车带走。
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和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十几个大木箱子,我目瞪口呆。
“阿姆,不是跟你说只带几套贴身换洗衣物和一些小物件就好了吗?”
阿姆摇头:“阿囡,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只带那点东西怎么行?”
我头大,该准备的行装二婶早几日前就已经全部打点妥当,我只不过让阿姆准备内衣牙具之类的东西,哪知她竟搞出这么大阵势。“阿姆,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你再说说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带?”
阿姆不做声了。
祖父和二叔虽未明确交代,但我和二婶都明白,敏感时期跑路,理由再冠冕堂皇也会遭人惦记。此去云州,山高路远,虽有二叔和一些我不知道的什么高人护送,但低调才是王道啊。
我让阿姆赶紧把东西原样放回去,她嘀嘀咕咕的不肯。
我威胁说若是不听,此去便不让她跟着。
阿姆闻言,立刻执行去了。
原本我只打算带一个人随行,二婶的意思是不让阿姆跟着,说她年纪大了,路上舟车劳顿,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我觉得有道理,谁伺候谁不重要,关键是阿姆若是经不起颠簸,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可真没后悔药吃去。于是就跟阿姆说,去云州就不带她了,要她在家好好等我回来,让紫荷跟着就行了。
阿姆一听不干了,哭天抹泪寻死觅活的。我被她闹的没法,只好妥协。二婶劝我再想想。我说不用。二婶见我主意已定,沉吟了下,说阿姆去也行,让我再把紫荷带上。
定下宜远行的吉日后,我找母亲辞行。
母亲听后表情平静,没多说什么,给我手上戴了串念珠,嘱我每七日给她写一封信。
我说好。
临出佛堂时转身再看她,母亲哭得稀里哗啦。
祖母拉着我和智睿的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里心肝肉儿的唤着,差点没哭背过去。二婶一看,这不行,回头再把老太太给哭出个好歹来,于是给三婶使了个眼色。三婶知道轻重,赶忙岔开话头,三言两语把祖母弄去休息了。
夜色茫茫,五辆马车和一队护卫从中书令府徐徐向城外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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