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跪下,泣声道:“求小姐开恩,告知奴婢三爷下落。”
我伸手扶她,好歹算长辈,这么跪着不成样子。
秋桐却闪身躲过,跪着往后退几步,说:“求小姐开恩,告知奴婢三爷下落……”
我不耐烦,莫说我真的不知道三叔现在何处,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她。不是我鄙视侍妾,实在是以秋桐的身份提这样的要求,僭越了。我不再搭理她,快步出门,跳上牛车,催促车夫快走。
这么一耽搁,日头又斜了几分。
清云清寒坐在我左右,两个侍卫骑马跟在牛车后面。慢悠悠的晃到阳河,日头还剩半边脸。我按着老崔丈人提供的信息沿着河床查看了一段,深深觉得他们所谓的防洪措施实在简单。没有立水尺,如何记录水位高低和水量大小?靠记忆?还有所谓的堤坝早已松松垮垮,别说汛期防洪,估计一场大雨就彻底歇菜……
所谓“上行下效存乎中形于外”,官场从来如此,上级怎么做,下级怎么学。大皇子身为储君人选之一都贪污水利专款,指望下面的官员有所作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没有官府主导,没有银子铺垫,单靠一穷二白的乡民自救,的确难为。
“小姐,该回了。”清云指指漫天的繁星,有些焦躁不安。
我知她担心什么,若回去晚了,阿姆必会责罚她们,“好吧。”
牛车吱吱嘎嘎,慢慢悠悠。
我坐在上面满心感慨,人生之际遇,有时候想想真是一场梦,换做以前,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在河边深一脚浅一脚的研究防洪之法。
清寒有些不安,不停的抱怨牛车慢死了,问我为何不肯坐马车?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三叔,同为素食动物,马的使用普及性不及牛高,为何价格却比牛高出三倍不止?三叔笑,说战场上有战马,问我可曾听说过有战牛?
我恍悟,原来马属于战略物资,怪不得一般人家用不起。三叔说云州多山地,道路险峻崎岖,多数时候牛比马好用。这个我有体会,坐马车能把人颠死,牛车相对平稳些,在不追求效率的前提下,牛车是个好选择。
清寒撅嘴,闷闷的道:“小姐,阿姆才不会管这些道理,她只会怪奴婢没有看护好您。”
我呵呵笑,比起清云的沉闷,清寒活泼很多,胆子也大些,属于在我面前敢说话的那一个,所以阿姆罚她的时候比较多。“放心吧,阿姆若是生气,我给你们做主便是。”
清寒一听,高兴起来,“小姐,奴婢给您唱首家乡的小调吧。”
我说:“好啊。”
歌声悠然响起……
乡下的夜,天籁滔滔,禾苗生长的气息在鼻尖若有若无的飘过,有股子香。清寒的小调在耳边欢快流畅,或高或低,或婉或柔。我惬意的闭上眼睛,心想,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迷醉中,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声撞耳,静逸纯然的夜色被瞬间打破。我立刻警醒,清寒清云调整好坐姿,神色戒备的将我护在身后。
我想想,问:“今日有谁去马厩借过马匹?”
清云指指俩护卫。
清寒说:“ 小姐,会不会是三公子回来了?”
清云摇头否定:“不像。”
我问:“何以见得?”
清云说:“听马蹄声。”
我支起耳朵……
清寒道:“小姐,您听不出来。”
我:“……”好吧,我是废柴。
清云转头对其中一个护卫道:“大林,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林领命,策马奔去。
没多久回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六匹马。
我奇怪,怎么回事?
大林下马至我面前,回禀道:“小姐,他们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
我望去,在黑红的马匹之间,有一匹通体雪色,鬃鬣飞扬的白马在朦胧夜色下显得尤为醒目耀眼,马背之上昂然坐着……
我惊愕!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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