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在那个汉子腿上。
汉子略显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他,然后举起拳头朝陈正一的面门砸去,陈正一甚至可以感受到拳头下落带起的一阵风。
魏大有已经被吓傻了,郑宗和无尘还没挤到他们身边,看到这一幕,也是惊的呼吸停止。
就在都觉得陈正一难逃这一拳的时候,从对面客栈二楼的窗户里飞出一团红艳艳的东西,精准的打在那男子的手腕上,陈正一离得近,甚至清楚地听到了他腕骨断裂的声音,然后,他的手就以诡异的弧度软下去。那男子面部表情抽搐,十分痛苦,然而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郑宗见有人救了陈正一,长出一口气,顺着刚刚红布的方向看过去。察觉郑宗的目光,那女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转身关上了窗子。然而只是一眼,就一眼,郑宗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眼神没有温度,一眼仿佛可以看透人心,身上又显出一种很冷冽的气息,是那种历经了生死之后才会有的,但是让人看着她那张不算出众,又没有表情的脸,竟然会觉得很舒服。
发疯的汉子躺下了,人群也随之安静了许多。郑宗走到陈正一身边,确定他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并没有大碍。然后去看那个躺在地上打滚的汉子,上眼白有一条极细的灰线,就是中了某种可以控制人行动思维的符术,但是并不严重,刚刚被手骨断裂的疼痛一刺激,就已经清醒了一半,无尘从他那个破烂烂的布兜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符纸强硬的塞到汉子的嘴里,没一会就解了那个符术。
郑宗扶起吓得坐到地上的陈正一,眼睛扫过地上那团红艳艳的东西,当时,老脸一红,那是一件肚兜,上面还绣着两只交颈而卧的鸳鸯,肚兜里面抱着的茶杯完好无损,足可见那女子的修为有多么的深厚。
陈正一是受惊最严重的,他看见了那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死气,阴沉沉的看着他,他的拳头紧握,骨节凸起,落下的瞬间沉重、让人觉得无法阻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那铁拳的落下而变得稀薄,让陈正一喘不过气来,更遑论用大脑做出什么反应了。看到汉子的手腕软下去的时候,陈正一真的是出了一口气,那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觉很轻松,又后怕。其实,他是看见了救他的那个人的脸的,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觉得亲切,觉得心安,心里最后一点的害怕也消失了。
因为这件事,回山的一路上,陈正一和魏大有都很安静。
快要分开的时候,魏大有拉住陈正一的手,露出少有的严肃:“平安,你放心,我以后肯定跟着师傅好好学习道术,以后一定能救你!”
这话一出,不单陈正一愣住了,连郑宗和无尘两个大人也是一愣。谁说魏大有没正形,今天的事情给他的打击也很大。看见那个男人的拳头就要落在陈正一脑袋上的时候,他紧张的都不会呼吸了,他冲上去抱住那个男人的腰,踢打他,但是没有用,他只能看着拳头离陈正一越来越近,他甚至提前感知到了拳头砸在脑袋上的疼痛。危险解除之后,他后知后觉的松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身临险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心不好,所以,魏大有就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道,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必再期盼着有人来救,而是他自己就可以帮助陈正一,保护他真的平安。
陈正一紧紧地回握住他,用同样坚定地语气说:“我叫陈正一,不但我平安,我身边的人也都平安。大马猴你,你放心,我也会让你一直平安的。”
两个十岁的孩子,就在夕阳薄暮下,许下了最真挚的诺言。这是最纯洁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尘杂,令人感动。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他们才明白,这个诺言,被他们奉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