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冰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陈正一突然觉得悲哀,原来,自己那么周密的保护,还是没能护他周全。这是陈家欠他的,那么小就被送到山里学道,从出生就跟着郑宗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
其实苗冰想错了,这些年,郑宗是把陈正一当做儿子一样看待,衣食住行,从来没有哪一处委屈了他,照顾的精心周到,每一次阴月月圆,郑宗都比陈正一本人还要紧张,就怕他特殊的体质会引来一些厉鬼,出个什么意外。这一次被人下了降头的确是自己没有察觉到,郑宗此时的内心是懊悔的,看着如此痛苦,他也难过,就好像那些水泡,那一直退不下去的高烧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苗冰用一张在茶盅里烧了一张符纸,兑了水,用小刀在陈正一手上划了一个小口,放血在茶盅里,没一会,茶盅里的水开始变发黑,仔细闻,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苗冰皱了皱眉,真没想到居然是用蜈蚣培养出的蛊降,虽然不难解,但是发作的时候是及其痛苦的。
“这种降头并不难解,只要找到下降的人,杀了他,将他的血衣烧灰为末,淬酒饮下,就没有事情了。”苗冰倒掉茶盅里又黑又臭还散发着血腥味的水,说:“这种蛊降没有办法推测出下降的时间,你最好想想,最近这一段时间有什么东西是他单独食用过的,不然不可能他有事,而你还好好的站在这!”苗冰看郑宗越来越不顺眼,当初只要他晚来那么一两天,自己就赶得回来就平安,也不用受什么骨肉分离之苦。
郑宗完全忽略了苗冰字里行间的敌意,细细的回想起这一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
“你怎么能确定平安是最近才被人下了蛊降的?蜈蚣蛊不是蛰伏期不定,有长有短吗?”魏大有师从无尘,学的也是茅山术,但是他玩心重,不像他师兄尽得师父真传。
苗冰有些出乎意料的看了魏大有一眼,小小年纪能了解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就凭他的体质,这种蛊降在他身体里根本就蛰伏不了多久,要爆发早就爆发了。况且,半个月之前刚好是阴月月圆,要是那时就被下了降头,一定会被强烈的阴气逼出来的,那你们早就该给他上坟去了,而不是坐在这里向我求助。”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上坟……”魏大有脾气暴,指着苗冰的鼻子就要骂回去。
“闭嘴!”郑宗心里比谁都着急,刚刚苗冰一说话,他倒是想起来,这半个月中间,平安一直没下过山,一日三餐他们都是在一起的,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刘德海家的那一顿夜宵,自己累了先去休息,只有陈正一一个人吃了那桌酒菜,问题应该就是出在那桌菜里。
苗冰听过之后,问:“你知不知道他家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郑宗善良啊,看谁都像好人……
苗冰心里一阵翻白眼,“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把他家人都杀了了,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烧,总有一件正确的。”
郑宗修道一辈子了,从来没杀过人,而且听她这么一说竟然是要杀了人全家,不免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狠,比起男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知道你是个从不杀生的好人,不过我可不管,”苗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刃泛光,“等着我把血衣拿回来。”
苗冰一路杀气腾腾的到了刘宅,一脚踹开大门,刘德海一家子正在那吃饭呢,听见声音吓了一跳。
“喂,你谁啊?怎么乱闯人家的院子!”刘德海作威作福惯了,至少在这十里八村的没人敢惹他。
“姑奶奶我今天来找你们算账!”苗冰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阴冷的气息那里是这一帮酒囊饭袋能比得上的。
刘德海被她的眼神看的一瑟缩,“算什么帐算账,你脑子有问题吧,老爷我就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给你家除去女鬼的人就好。”苗冰找来一张椅子,大刀阔斧的坐在院子中间。
刘德海更迷糊了,这怎么又跟鬼扯上关系了,“就是那师徒俩?怎么了?不是把钱都付完了吗?怎么,嫌少,让你这一个女的来要?”
苗冰懒得看他拿一副恶心的嘴脸,“别扯些没用的,我问你,当天晚上的一顿宵夜,你有没有往里面加一些不好的东西?”苗冰站起来往刘德海那里走,一步一步,眼神阴鸷,实在是不像一个女子的眼神:“然而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我就把你拆了吃肉。”
刘德海第一次见到这么令人心惊的气息,看的他心里发毛,那种眼神仿佛能一下子看见你的心里,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寒意,慢慢侵蚀着四肢百骸。
刘德海没出息的瘫软在凳子上,看着苗冰一点点接近自己,竟然开始怕的发抖:“你……你别过来,我没有往菜里加东西,没有……”
苗冰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想得到用蜈蚣蛊降的人。
余光一瞟,看见一个黑衣男人正要牵无声息的离开院子,苗冰心里冷笑,真是没有耐心呢!
苗冰提着匕首就冲了过去,那个男人警惕性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