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肺腑。”
绮素平静地说道:“令公不必急于辩白,口说无凭,我需要看到令公实际的表示。只要令公能做到我所说的条件,我便相信令公的诚心。”
“敢问是什么条件?”
绮素回视宋遥,嫣然一笑:“只要宋令公肯指证康王图谋不轨,我自然会相信令公。”
宋遥甫闻此言,震惊之下竟忘了礼仪,目光灼灼地盯着绮素。良久,他才嘶哑着嗓子问道:“贤妃要宋某指证康王?”
绮素点头:“没错。令公与康王一向亲近,令公若肯指证,由不得至尊不信。”
“谋逆乃是大罪……”宋遥吞了一口唾沫,“康王会因此丧命。”
“也许,”绮素微微侧头,“不过至尊素来宽容,能饶恕他也未可知。”
由始至终,她都面带笑容,语气婉转,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让宋遥感到遍体生寒。他默然良久,最终艰涩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某需要好好想想。”
“这是自然。令公只管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绮素微笑道,“出来太久,再不回去未免会让至尊起疑,告辞。”
宋遥心情复杂,却也只能客客气气地送走她。绮素走后,他又稍待了一阵,才回到了皇帝所在的厅堂。皇帝并宋家上下仍围在婴孩身边,只不过因为婴儿开始啼哭,皇帝才终于肯将外孙交还给临川公主。
临川公主抱着儿子,一边哄一边埋怨父亲手脚太重,把孩子弄得啼哭不止。
皇帝分明理亏,却嘴硬道:“朕的儿女比你的多,还能不知道怎么抱孩子?再说你小时候朕也抱过,也没见你怎样,偏这孩子这么金贵?”他瞥见宋遥进来,便道:“远迩,你来评评理。”
宋遥拱手讨饶:“陛下与公主乃是神仙打架,我等凡人还是避开为是。”
皇帝闻言大笑。
临川公主自然知道宋遥和绮素相见之事,她的目光在宋遥与绮素之间游移,却看不出半点端倪。没奈何,她只得向丈夫使了个眼色。
宋霆会意,趁无人注意之时走过去小声问宋遥:“父亲,贤妃怎么说?”
宋遥看了儿子一眼,又转视皇帝身旁的绮素。绮素正含笑看着皇帝与临川公主打趣,表情柔和温婉,毫无破绽。宋遥眸中露出藐视之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只有他父子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毒妇!”
宋霆惊呆了。看样子,父亲与贤妃进行得并不顺利?不,恐怕不止是不顺利,父亲的语气如此怨毒,两人的会谈应该是彻底破裂了。宋霆双目呆滞地转动着,落到了妻子身上。
临川公主正抱着儿子与贤妃有说有笑,贤妃的笑容依旧亲切,但看在宋霆眼中,那笑容却不再是以往印象中的温和无害,他仿佛能看见那笑容后面的寒光在闪动。他再转视周围,除了父亲宋遥,所有人的脸上都一片喜气,对他们头上已悬着的利剑没有任何察觉。宋霆想到自己的妻儿,只觉得肝胆欲裂。
宋遥发现宋霆的神色僵硬,便将手放在儿子肩上紧了一紧,悄声说道:“我告诉她我要想想,你别在她面前露出了破绽。”
宋霆慌忙回过神,揉了揉眼睛,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他到底不如宋遥能沉得住气,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宋遥看了一眼皇帝,又缓缓地将目光扫过在场的家人,最终又落在了绮素身上,冷笑着说道:“她以为陛下属意楚王她就可为所欲为吗?我看未必。”
宋遥父子说话的同时,临川公主估算着已到了哺乳的时候,便召来乳母,命她将儿子带去喂养。乳母抱着婴儿走了,她才又拉着皇帝和绮素说话。绮素虽然含笑与他父女交谈着,却一直留意着宋遥父子的动静,那两人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宋遥的神情已经告知了她结果。此人与她不共戴天,她又怎么可能允他全身而退?垂死挣扎吧,那时莲生奴就能名正言顺地回京了。她微笑着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