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格山去,阿卡大妈,”他说,“他昨天晚上为了我们的安危,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劳碌,我们能以此报答他,实在是我们的幸运。
而且,我的内心里一直歉疚不安,因为我昨晚对他竟然是如此傲慢无礼,因此请一定让我将他驮回库拉伯格山的演艺场上。”
世上再也没有比受到头脑聪明和能干的人称赞更滋味无穷的了。
当大雁和鹳鸟以这种方式褒扬他的时候,男孩当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就这样,男孩骑在鹳鸟的背上,向库拉伯格山飞去。
纵使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但这也使他有点担心,因为埃尔曼里奇先生是一位飞行大师,他的飞行节奏迥然不同于大雁。
当阿卡平稳地拍动翅膀笔直向前飞行的时候,鹳鸟却极尽各种飞行技巧,以此作为消遣。
尽管坐在鹳鸟的背上战战兢兢,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以前他确实真的不了解到底如何才算是飞行技巧高超。
他们在飞行的中途停留了一次,那是在温姆布湖,阿卡在这里和她的大雁旅行伙伴们会合,她对他们大声地喊叫道,灰老鼠已经被赶出城堡了。
然后,这些旅行者们就笔直向库拉伯格山飞去。
他们在给大雁留出的小土丘上降落,男孩向一个个小土丘望过去,他留意到在一个土丘上尽是枝枝杈杈,那是马鹿的角。
在另一个土丘上,只见苍鹭的脖颈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
一个土丘是红色的,那是狐狸的地盘,一个土丘则是灰色的,那是老鼠聚集的地方,一个土丘上全是黑色的渡鸦,他们在无休无止地喊叫,另一个土丘上则是云雀,他们一刻也停不下来,不断地跃向空中,欢快地引吭高唱。
按照库拉伯格山一向以来的风俗,这一天的歌舞表演是以乌鸦的飞行舞蹈开始的。
他们将自己分成两群,面对面地飞行,碰到一起后,又折回去,重来一次。
这舞蹈就这样来来去去,不断地重复,对于那些不熟悉这种舞蹈的观众来说,这一切未免显得过于单调。
乌鸦们却对自己的舞蹈感到无比的自豪,然而别的动物们则暗暗吁了一口气,很高兴舞蹈结束了。
对于这些动物们来说,这支舞蹈就像是隆冬季节狂风卷起雪花一样令人感到郁闷和无聊,看得他们无精打采,急切的期盼着能给他们带来欢快的节目。
他们总算没有白等。
乌鸦们刚一跳完,野兔们就接着上场了。
他们排成一个长队蜂拥而来,但并没有标记顺序。
有时候是单只野兔表演,有时候是三四只野兔形成一组在一起跳。
所有的野兔都直起双腿,竖直身体向前飞奔,跑得是如此快,以至于他们的两只耳朵往各个方向摇来晃去。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还不停地做出各种动作,一时像陀螺般地旋转个不停,一时又高高地蹦跳,用他们的前爪拍打后爪,发出啪啪的响声。
一些野兔翻起了一连串的筋斗,另一些野兔将身体弯成车轮向前滚动。
一只野兔来了个单腿金鸡独立,另一只野兔就一条腿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还有一只野兔前腿倒立向前走。
他们的表演没有规则,但却显得非常滑稽而有趣。
许多观看的动物这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现在时令是春天,兴高采烈地狂欢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冬天已经过去,夏天正隐隐而来。
过不了多久,生活就会像游戏那样好玩了。
活泼喧闹的野兔舞之后,轮到森林里的大松鸡登场了。
几百只身披棕褐色羽毛、长着鲜红眉毛的松鸡跳到了演艺场中央的一棵大橡树上。
站在最高那根树枝上的那只松鸡抖起了羽毛,垂下了翅膀,高高地撅起了尾巴,于是他那雪白的羽绒便一目了然。
跟着他伸长了脖颈,从他深厚的喉咙里发出深切悠长地啼鸣:“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啼了几下,他便觉得难以为继,于是喉咙咕噜咕噜地动了几下了事。
随后,他闭起眼睛,低声细气地说:“嘻嘻,嘻嘻,嘻嘻。
听听,这声音多好听呀!嘻嘻,嘻嘻,嘻嘻。”
他沉醉于一种疯狂的喜悦之中,根本忘记了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当这只松鸡在“嘻嘻”地自鸣得意、自得其乐时,在他下面最靠近他的树枝上的三只松鸡唱起来了。
一曲还没有唱完,坐在更下面的十只松鸡也加入了这大合唱。
歌声从一根树枝传到另一根树枝,最后几百只松鸡一起放声高歌,不住地发出“喔喔”和“嘻嘻”的叫声。
他们全都沉醉于自己的歌唱之中,这种欣喜若狂的情绪感染了别的动物,令他们也陶醉狂欢起来。
血液刚才还轻快自如、令人愉悦地流动,现在则开始加速和发热发烫起来。
“真的,春天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