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害。
天鹅们的巢穴被狂风掀翻了,强风还把这些巢穴吹卷到了海湾。
有的已经四分五裂,有两三只则整个被翻了过来,里面的天鹅蛋都掉到了湖底。
当阿卡她们降落到海湾时,住在那儿的天鹅们全都聚集在东岸,这里可使他们免于遭受强风吹袭之苦。
尽管他们在这场大洪水中遭受了许多苦楚,然而他们身上仍有一股自豪之气。
“哭泣是没有用的,”他们说,“反正这里有的是树根和草茎,我们很快就可以造起一个新巢。”
没有一只天鹅有请陌生人来帮忙的想法,他们对狐狸斯米尔叫大雁们来帮忙的事情就更是不明白了。
几百只天鹅聚集在水面上。
他们按照等级和身份地位排成一列。
幼小和没有经验的天鹅被排了最外面,年长和聪明的排在了中央,最里面坐着的是天鹅之王白日之光和天鹅王后白雪,他们的年纪比别的天鹅都大,并且他们都将别的天鹅视为自己的儿女。
大雁们降落在了海湾的西岸,不过,当阿卡看见天鹅们聚集在那里时,她马上向他们游了过去。
对于天鹅请求她和雁群们帮助之事,她听说过,就大感诧异,不过她将这事当作一项荣誉,所以也没多想便飞来帮助他们。
当阿卡向他们游过来的时候,她停下步子,向后面扭过头来,看看身后的大雁们是否排成了一条笔直的路线,两只大雁之间的距离是否匀称美观。
“现在,你们快点游过来,”她吩咐道,“别直勾勾地盯着天鹅看,显得你们好像从来没有看过美丽的东西似的,而且,不要介意他们会对你们说什么!”
阿卡并不是第一次来拜访有着贵族派头的天鹅。
对于像她这样一只了不起的旅行者,他们一直不敢怠慢,总是以礼相待。
不过,即便没有受到怠慢和冷落,她还是不喜欢在天鹅之中游水。
她身处天鹅群之中时,她总是会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光彩,整个地显得无足轻重。
有三两只天鹅会出言不逊,说她是“灰色羽毛的家伙”和“可怜的家伙”之类的挖苦和奚落的话。
当然,对此最好的应对之法是佯装没有听见。
这一次倒是事事出乎意料的没有波折顺顺利利。
天鹅们礼貌地为他们让出一条路,于是大雁们就像是向前穿过一条街道,街道两边挤满了浑身散发出炫目光彩的白色大鸟。
天鹅们像风帆张开一样,在大雁面前伸展开他们的翅膀,这场面看上去非常壮观。
他们竟然谦恭如仪,没有对大雁们评头品足,出言奚落,实在大大出乎阿卡的意料之外。
很显然白日之光清楚他们过往的不得当的举止,因此他吩咐所有的天鹅要彬彬有礼,领头雁阿卡这样想。
但当天鹅们努力要遵守礼仪准则时,他们突然瞥见了游在雁群行列中最后的那只公鹅。
随后天鹅群中起了骚动,天鹅们发出了喧嚷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威胁的口气,这样一来,他们刚才的良好仪态举止就告终结了。
“这家伙是谁?”
一只天鹅咋咋呼呼地嚷道,“难道大雁们竟然想披上白羽毛来显摆显摆自己?”
“他们不会妄想自己会变成天鹅吧。”
另一只天鹅奚落道。
天鹅们于是亮开他们的宏亮的嗓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大声叫嚷起来。
对于大雁们来说,事实上不可能一下子向天鹅们解释清楚,这只家养的鹅为何会和他们在一起。
“他一定自认为是家鹅之王,来此显摆显摆啦!”
天鹅们哄然嘲笑道。
“他们的厚颜无耻实在是没有底线啊!”
“那不是一只鹅,那不过是一只鸭罢了。”
大白公鹅记住了阿卡所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视的警告,因此他只当作没听见这些话,默不作声直直地跟着大雁们向前游去,但是他这样做也徒劳。
天鹅们变得越来越粗鲁和出言不逊。
“他背上驮着的,是哪一种青蛙啊?”
一只天鹅问道,“他们一定认为我们看不出这是一只青蛙咧,因为他披着人的衣服。”
此前还规规矩矩排列得井然有序的天鹅,现在因为狂热和兴奋,其队列一下子全乱了。
所有的天鹅都争先恐后地挤到前面来,想要好好端详一番这大白鹅的样子。
“这白鹅竟然敢来到我们面前炫耀,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他的颜色很可能和别的大雁一模一样,只不过他可能在某个农庄掉进了面粉桶里,才染了一身白哩!”
阿卡正要游到白日之光身边,问问他,天鹅们需要他们怎样的帮助,这时天鹅王突然注意到了天鹅群中的骚动和喧哗。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难道我没有吩咐过你们,不得对客人无礼吗?”